以一句惠而不費的稱呼,而得政治援助,何樂而不為?
他不知道的事,歷史上的朱厚熜,卻是與他現在做法恰恰相反。
歷史上的朱厚熜是先自作主張,要求迎奉自己生母入京,代價是以起復費宏來緩解內閣帶來的阻力。
但被蒙在鼓里的張太后如何能夠生受,這也使得張太后和楊廷和后來漸行漸遠,沒有之前的默契。
這個方法非常奏效,但是也引起極多爭執,使得朝廷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圍繞著這件事發酵。
費宏此人同樣如內閣現在幾位大學士經歷一般,都是楊廷和早年在東宮同僚,一起參與修撰《大明會典》,一起吃劉瑾一包臭屎的,所以素來相互親善,對于嘉靖而言,其實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這并不是眼下所關心之事,蓋二人永遠無法知曉這些歷史事件,而是沉浸在母慈兒順當中。
然而皇帝的哭泣,也惹得張太后悲從心中來,想起當年朱厚照也是這般孝順,遂含淚說道:“圣人快快請起,予難當重禮!”
“太后為朕之母,兒盡孝意何人敢置喙?”朱厚熜順勢起身。
“圣上躬孝之意,予已體會,不知圣人可有定奪?”
“惟我母后女中堯舜,蓋孔母、孟母所有不及也!未曾有示娘意,兒豈敢妄定?”
張太后當即故作憤怒,大罵:“圣人糊涂呀!汝為大明君父,萬邦皆臣,行孝之事,何須請予婦孺做主?難不成我會做那惡人,阻止天子盡孝?”
“是兒愚魯,險害娘與不義不仁,兒有愧列祖列宗!”
“圣人危言矣!”
張太后一副欣慰模樣。
不過站在屏風外的朱厚熜卻看不見,而是以商量口氣詢問:“不若待上朝之后與國舅晉爵之事,一同請公卿商議,娘親以為如何?”
張太后微微頷首:“一切皆有陛下圣裁!”
既然事情已經說完,朱厚熜起身一拜:“善,夜已深沉,兒先告退,母后早些安歇,吾明日下朝再來晨定!”
“予不便相送,圣人慢走!”
返回乾清宮后的朱厚熜,并沒有這么早睡覺,而是把要處理的事情全部過覽一遍,他現在是皇帝,自然需要學會處理政務。
不然遲早有天,會大權旁落。
在朱厚熜熬夜加班的時候,南薰坊楊廷和府上也是燈火通明,楊廷和手持狼毫,奮筆疾書。
當然他可不是跟朱厚熜一樣辦公,他只是做在書上標注而已。
明朝有規定,公務不可帶回私宅,哪怕他現在秉持國政,也不敢觸碰這種事情,一旦觸碰,那就是等著被人參。
此時楊慎,端著一碗湯藥,走到楊廷和面前,先嘗了一口,不太燙了之后,給楊廷和:“大人,請喝藥!”
楊廷和點點頭,放下筆墨,端起藥碗,習慣性吹了一下冷氣,然后一飲而盡:“苦煞我也!”
楊慎及時遞出手帕,說道:“今日大人抱病在身,又勞累一天,父親請早些歇息!”
“國事蜩螳,為父受先帝、太后重托,豈敢懈怠?然公事需理,學習亦不可耽擱!”接過手帕的楊廷和,滿意的看著自己兒子說道。
對于這個兒子,他是極為滿意,從小就是神童,而且博覽群書,涉獵廣闊,如果不出意外,假以時日文淵閣里面的座位,就有他一個。
楊慎搖搖頭:“國事雖重,大人也需知曉身體,操勞過度于國事無益,至于學習之事,可待休沐再看!”
在他看來,假使因為勞心勞力過多,身體壞了那就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