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多問,難不成周晳顏的爺爺,還會因為二人疑惑,便放棄心中想法?
此等事情太過虛無縹緲,周母并沒有想過,也知道必然不行。
且周啟東既然如此做,則絕非有害自己可能,只不過其中道理,眾人無法理解罷了。
如若真去糾結,此事只怕是根本就是一本理不清的賬單。
“娘親說的也是!”
周晳顏仔細思考其母一番話后,也頻頻點頭。
此事既然父親知曉,且是祖父所言,則斷然無有拒絕之理。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追根問底?
難不成問出答案,就能改變什么?
并不能罷了。
車輪依舊會滾滾前進,不會因為路上有人叫停,就不會前進,除非有重大事情發生,不然只會按照計劃行事。
“不知我兒可愿為國母否?”
終歸是母愛如水,宮中是非之地,雖不知公爹何故讓女兒入主,但心中始終頗為擔憂。
而且養了十數年的女兒,突然要嫁,換做任何一個有心肺之人,恐怕也會多少有點不舍。
就像李云龍說的:“就算是塊石頭,揣在胸口,也得捂熱了不是?”
更何況是十幾年,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乖巧伶俐的女兒。
周晳顏自是清楚其母心中不舍,其心中亦是不舍,然終歸嫁人,就算是不舍又有何用?
難不成一輩子不婚?
適逢母親如此詢問,便是有天大不舍,也未敢言表,而是故作淡定:“娘親說笑了,孩兒若能服侍圣人,乃是天大榮幸也!安敢稱作不愿?
且天家錦衣玉食,珍寶無數,有何不愿之說?
女兒業已成人,早晚必定出嫁,既有服侍圣人如此好事,還可母儀天下,與陛下共受萬人供奉,往日未敢有半點奢望,今幸之,無所不愿也!”
周母聽女說完,心中頓起一絲漣漪,一語雙關嘆道:“我兒長大矣!”
女兒自小聰慧過人,而她又豈是愚笨之人?
女兒性子素來淡雅,與榮華富貴而言,并非太過癡迷,由此斷定,今日所言則必為其安慰自己之言。
女兒體貼自己,唯恐自己心中不舍之意過甚,乃滿口假言,如何不讓其有此感嘆?
周晳顏聽到感嘆,心中亦有別樣情緒,但未敢發泄,而是趴在其母腿上,說了一句俏皮話:“女兒就算是長大,不也還是娘親乖女兒不是?”
“快快起來,為娘渾身上下皆是塵土,將你衣服弄臟了!”
周母見到女兒這般,拍拍對方翹臀,然后拉著臉說道。
“咦……”周晳顏因為翹臀被拍,臉上頓起一陣羞赧。
周母還是決定多一句嘴,免得今日不慎,來日大難臨頭:“我兒果無心儀之人?須知此事非同小可,若有不慎,我滿門堪憂矣!”
“孩兒并非不曉事物稚子,此事自然心知肚明,但我保證,絕無此事,更不會陷家與滅門當中!”
周晳顏自是知曉茲事體大,是故言之鑿鑿,向周母保證,絕對沒有相好一說。
“如此,吾放心矣,為娘這就回復你爹,免得久等!”
聽到再三肯定,周母一顆心才算真正落地。
“我送母親!”
周晳顏連忙起身,相送其母,直到房外廊道,這才回到繡架座位,雙手撐著腦袋,愣在一旁,連嫁衣也不想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