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之事,寧可早到,不敢遲到。
遲到者,必受軍法。
因此領了兵器、軍服之后,林正陽就帶人前往胡校尉處報到。
有親兵進去傳令,二人收繳了兵器后才被準許方形。
幽靜的莊園,楓葉林間,林正陽見到了于林間舞劍的胡校尉。
一柄長劍冷光涔涔,在空中劃過道道銀霜,飄落而下的楓葉簌簌而響,卻是紛紛被劍氣截為兩段。
林正陽雙目微瞇,隨即發覺這并不是真的劈出了劍氣,而僅僅是以快劍迅速斬斷葉片。
自忖憑借靈力加持,以他的敏捷也能做到。
只是那就不是一回事了,這應當是此世的武學。
或是那內氣,更接近靈力的弱化版本。
見到他二人到來,胡校尉收劍而立。
常隊副與林正陽上前啪的一下跪倒,冰冷的磚石上震了兩下。
無可奈何,這等時代,官大一級就壓死人。
想不跪,努力爬吧!
尤其是軍中,上下等級更是森嚴,大你一級要你去死就得去死。
如是文官體系,還不至于這么赤果果,講究個文人體面,得是官品差距大上兩品,才需要行跪禮,余者但作揖而已。
“林隊正,你等可準備好,能否出戰?”
實在是很想說,新兵不堪戰。
然而張口欲答時,靈覺中卻察覺到一股悄然提起的冰冷殺機,縈繞在周身不斷,尤其是脖頸、心口等致命處,有輕微刺痛感。
此人欲殺我!
林正陽心中凜然,喝道:
“能戰!”
胡校尉明顯是微微一愣。
沒能聽到預料之中的反駁,他很是驚訝。
本以為只是個不通軍法的新人,將他弄到自家麾下,故意不給他在軍中訓練機會,又將時間安排得很倉促,不合常理,此人會據理力爭······屆時便可名正言順,以軍法殺他。
料想那簡其文一介文人,無兵無權,又不得大帥信重,縱然與自家反目,又能拿自家如何?
卻不想此子竟躲過了此劫······真是運數,還是人為?
眉頭擰成一團,胡悅心中面色陰晴不定。
此子先前那眼神,那種氣質,一見再難忘形。
先時還有愛才之意,后來越是深思越是驚駭,這等人物,絕非久居人下之輩,真的是我能壓下的?
自家投奔的大帥以來,已十年整,從當初三十而立之年至今,才不過靠著資歷熬到校尉,掌著一團,區區三百人。
再聯想到這少年郎,不過十**之齡,一來就是隊正。
此心一起,嫉妒頓生,如毒蛇啃噬,難以平靜。
妒火中燒之下,方才他是真的生出了殺機。
若是此子但凡膽敢抗辯一句,三尺劍下,今日便多一條亡魂!
可惜,終究是沒有找到機會。
冷靜下來,胡悅自家也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