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他并非心胸狹窄之輩,何況他自家自知,確實是一員庸將。
真要嫉妒,往日那些故舊,如今健在的,大多都已掌著千人之軍,領將軍號,哪一個不比這少年郎值得嫉妒?
多少年了,這妒火真要燒,早就該燃盡了,今日這真是反常!
林正陽此身實則才十七,樣貌還有些稚氣,故此看上去也似是少年。
平靜了下來,胡悅揮揮手,對他們說:
“公文已然擬好,不久會下發給你。”
“你等回去,稍加修整,就接軍令行事。”
胡悅叮囑著:
“我給你們一月半為期,無論能否完成,都要按期歸來,去吧!”
林正陽與常隊副,齊聲道:
“是!”
隨后躬身退下。
出了莊園,兩人對視一眼,都是望見了對方面上的沉重。
“新募之兵,未經操練,如何成軍?還請常隊副教我,這是何等道理?”
盡管已經出了莊園,但林正陽依然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常隊副已然面沉如水:
“如隊正大人所言,新募兵卒,不堪戰陣。”
頓了頓,他沉重道:
“然,軍令不可違背,違者必究。”
林正陽心下轉過無數心思,但依舊沒有表述出來。
他先行半步,而常隊副落后半步,此乃上下尊卑。
一路上,常隊副數次囁嚅著,欲言又止。
然而直到回到了新分配的營房,依然沒有說出口。
林正陽雖然注意到,但也沒有太過于在意。
兩人之間此時并沒有袍澤情意,也沒有任何信賴基礎,縱然要謀算什么,對方恐怕也不敢對自己明言。
自己同樣如此。
只不過林正陽比他更光棍,也更大膽。
真要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大不了帶著人反了去,或是躲進山里,天大地大,量你胡校尉也找不到。
再不行,不是還能出海嘛?
他一身靈力,已經快要轉化完畢,不復先前虛弱時期,到哪活不下去?
大不了隨意投身一方勢力,做個領俸祿的客卿,不比這里舒服?
這就是力量歸于自身的好處,更加便利,更多自由。
如時機不妙,他才不會戀棧不去,誰肯為你白白送命?
在心中冷笑了幾聲,林正陽便回應整軍。
哪怕僅僅是五十人的隊伍,行進一個月,所需的軍糧,依舊能裝滿幾個大車。
這車馬,以及地圖,乃至于向導,此時就得去領取。
初入軍營,他要學的東西,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