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鄒老政委似乎就信了,剎那間,臉上浮現出一種決絕之意,仿佛下了天大的決心。
葉九意識到,剛才許科長那番話,可能還真不完全是杜撰的,鄒老政委這種老輩人,可能確實特別看重身體的“完整性”,哪怕是遺體,也一樣。
照說,經歷過戰爭年代,親身接受過戰火洗禮的人,不該這樣啊……
也許正是因為見多了生離死別,見多了“粉身碎骨”,所以才益發的重視這個吧。
見得再多,也不代表著麻木。
“好,那你們把人帶走吧,我等你們的消息。”
稍頃,鄒老政委緩緩說道,整個人站在那里,如同一棵千年老松樹那般遒勁,堅毅不拔。
蔣主任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怎么,這個橫亙在大家面前的難題,居然就這么解決掉了?
只有許科長一副郁悶不已的樣子。
老頭啊老頭,你這人怎么能這樣呢?一會一個主意!
想當年,你多硬氣?
但不管怎么說,問題確實是解決了,當下蔣主任不再遲疑猶豫,馬上安排人手,將鄒正剛教授的遺體運走。
不過葉九和溫所,還有羅開成等人卻留了下來。
他們還有許多情況需要調查清楚。
理所當然的,依舊是葉九“打頭陣”,誰叫他和鄒老政委“有舊”呢?
這當兒,也許只有他才能和老爺子正常交流吧。
一半是看在老戰友面子上,一半也是內心深處對老戰友兒子的信任,這要是擱在過去,他們兩家,就是所謂的“世交”啊。
葉九見到鄒老政委,要叫一聲“世伯”,鄒老政委也要叫他一聲“賢侄”!
自然而然的,鄒老政委對葉九更信任一些。
“鄒伯伯,請您節哀,有些情況,我們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再次來到鄒老政委身邊,葉九已經完全進入了“刑警模式”。
“小葉啊,鄒伯伯現在心里很亂……”
心中那股剛毅的勁頭一過去,鄒老政委又回復成那個悲痛難抑的喪子老人,艱難地說道。
“我能理解您現在的心情,但是鄒伯伯,這些情況越早了解清楚,對案子的后續偵破,就越有好處,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們警察。”
“好,你有什么想問的,你就問吧,我盡量回答你……”
鄒老政委到底不愧是上過戰場,槍林彈雨里沖殺出來的老戰士,骨子里頭的堅強,永遠都在。
溫所長則對許科長說道:“許科,請你協助一下,其他同志,請他們先回避吧,我們現在要正式調查案情了……”
現如今這屋子里亂泱泱的,一二十個人擠做一團,說話都必須用“喊”的。這樣的環境,明顯不合適詢問具體案情。
保密原則還是要講的。
溫所長可不敢保證,這里好些個中年女同志,會替公安機關保守機密。
不存在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