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他倆吵歸吵鬧歸鬧,在大家族里還是很顧面子的。”
葉九微微點頭。
這一點,他倒是能夠理解。
陸佳顯然是那種極其在乎臉面的性格,哪怕人人都知道她和毛小剛關系不一般,但她還是希望別人能夠給她留幾分面子。
越是“上流社會”有身份地位的人,越在乎這一點。
就葉九所知,許多所謂高端圈子里的爭斗,其實都是意氣之爭。利益之爭也不是沒有,但往往比較容易解決。
“我哥哥,我嫂子以及毛小剛之間,那種復雜的關系,糾纏了好多年……所以,大隊長,我就是不相信我哥哥會做出這種事來。那么多年了,他都能忍得了,為什么偏偏現在就忍不下去了?就要用自己的配槍殺人?”
“他有那么蠢嗎?”
“我哥哥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文憑比我高。他年輕的時候,血氣方剛,都沒有干出這種事來,現在人到中年,反倒沖動起來,不合理啊!”
說著,張思睿就有幾分激動之意。
“但是彈道檢測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哥哥的那個解釋,老實說,我們都覺得很蒼白無力!”
葉九正容說道。
“我也覺得很蒼白無力……但正因為這樣,我反倒認為,他說的可能是真話。我是他弟弟,我了解他,以他的智商,怎可能想出這么拙劣的借口來?”
葉九嚴肅地說道:“思睿,那你想過沒有,你所有的考慮,都是蓄謀作案。難道這個案子,就不可能是偶發性質的嗎?”
“偶發性質?”
張思睿不由一愣,一時之間有點回不過神來。
“對,就是激情作案。根據你哥哥的交代,他這幾天是在玫瑰園那一帶蹲守一個逃犯,我們就當他說的是真話。那么,有沒有這個可能,剛好很湊巧地看到了毛小剛和陸佳在車內,做出了一些不雅的事,張開拓一時激憤,上去開槍殺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葉九盯著張思睿,不徐不疾地說道。
“心情激蕩之下,案子已經做下了,又不能馬上逃走,一逃走就等于坐實了罪名。作為一名看守警察,張開拓應該很清楚,他是跑不掉的。可不逃走的話,子彈已經留在了被害人體內,彈道檢測的結果是無法作假的,那就只有編造一個謊言了。看看能不能僥幸蒙混過關。”
張思睿頓時苦笑起來。
“大隊長,你要這么說的話,我也無法反駁了。可這事,他就不可能蒙混過關。他很清楚,我們也很清楚,毛小剛的身份擺在那里,怎么可能讓他蒙混過關?”
“可是人在生死關頭,是管不了那么多的,哪怕是一根稻草,也會牢牢抓住,絕不放手。”
張思睿看著他,有些警惕地問道:“大隊長,你什么意思?你是想告訴我,我哥哥真是殺人兇手,讓我接受這個事實嗎?”
“那我也可以明確告訴你,除非他們能找到那把槍,并且是在我哥哥的交代之下,找到了那把槍,那我才會相信這一切就是事實。”
“否則的話,我永遠都不會接受這個結果。哪怕將來,法院判了,把我哥哥槍斃掉,我也還是不會服氣,我一定會申訴到底。”
“這是我的權力!”
張思睿斬釘截鐵般地說道,語氣堅定無比,沒有任何騰挪轉圜的余地。
葉九笑了,眼神卻無比的鋒銳,如同刀子一般扎人。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絕不贊同你的作法。”
“那……”
“我要是你,既然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哥哥無辜,那就要努力把真兇找出來,還他一個清白!”
“別忘了,你是一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