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九站于李德喜旁邊,小心翼翼試探著道:“這位公公,伯爺宿醉成如此樣子,即便進了宮,怕是也做不了什么事兒,若是不急的話,要不等明天?”
老朱現在還生氣著呢,哪能等明天。
李德喜回道:“明天怕是來不及了,找件干凈衣服換上,咱家遣人抬著安樂伯進宮。”
陳恪以什么姿態進宮,那是陳恪的事兒。
李德喜若是沒把陳恪宣來,那可就是他的事兒了。
李德喜開口,陳安九著實沒辦法了,老朱的旨意擺在那里,不說是他,任何人可都沒辦法攔著不讓進宮的。
換官服之時,陳安九還試著呼喚了陳恪幾次。
怎奈,陳恪宿醉實在嚴重,嘴中應答著,就是醒不來。
沒辦法,陳恪最后只能以宿醉的狀態被李德喜抬走。
陳恪酒喝得本來就多了,抬得搖搖晃晃,路上就吐了幾次。
迷迷糊糊之中,陳恪感覺自己身處的地方有些不太對,下意識之中問道:“這是要去哪兒?”
李德喜倒也沒刻意隱瞞,直接回道:“陛下宣安樂伯進宮,咱家這邊抬著安樂伯去。”
酒喝多的人,腦袋本來就缺根弦。
李德喜開口,陳恪仍舊沒反應過來,尋了個合適的姿勢重新躺好,道:“還有這么好的事兒?那我再睡會兒,等到了地方記得喊我。”
到了地方,即便李德喜不喊,也會有人喊的。
很快,陳恪被抬進了東暖閣。
睡得正香的陳恪,自是不會因換了地方就醒來。
到了東暖閣,依舊鼾聲震天,睡得正香。
李德喜率先復命,道:“奴婢去了安樂伯家中時,安樂伯已喝了酒睡著了,奴婢怕耽誤了陛下大事,也只能如此帶安樂伯進宮了。”
雖是下值時間,但在御駕面前宿醉失禮也屬大罪。
瞅見老朱臉上的不快,朱雄英隨即解釋,道:“皇祖父,今天陳恪搬家,定是高興才多喝了幾杯,想必他并不知曉皇祖父相召,若知曉的話,定不會喝那么多酒的。”
一旁的朱允熥聽朱雄英解釋后,慢了半拍,隨之道:“是啊,是啊...皇祖父,陳恪若知曉今晚會召他,他定不會喝這么多酒的。”
面對兩個孫子的先后求情,老朱倒也沒有多言,只揮手打發走了李德喜。
隨之拿了杯茶水,沖著陳恪潑了過去。
陳恪睡得正香,臉上一濕,頓感覺自己仿佛掉入了冰冷的河中,四肢亂抓,嘴中驚呼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掙扎著睜眼,瞅見老朱兇神惡煞的臉頰近在眼前。
搖搖晃晃,一個咕嚕爬起。
瞅見房中陳設,顧不上再想其他,隨之與老朱見了禮。
“清醒了嗎?”老朱冷聲問道。
特么的,下值時間喝個酒,都喝不安生。
不過,心中雖有抱怨,面對老朱還是很慫的。
對老朱的問題,陳恪二話不說,直接道:“醒了,醒了...臣酒量不行,沒喝多少便醉了,從今天起臣忌酒了,定滴酒不沾。”
保證是一回事,喝與不喝可是另一回事了。
明顯老朱也并未把陳恪所言當回事,只道:“別那么多廢話,既然醒了,那咱便問你個事情,你照實了回答,你此去開封,所見老五,感覺如何?”
朱橚怎么了?這么大老遠喊他過來,就是為詢問朱橚的?
酒喝多了,陳恪感覺腦袋有些不夠用。
對老朱這個問題,半晌沒想明白緣由。
在老朱的催促之下,陳恪才終于道:“臣感覺挺好的啊?周王怎么了?”
陳恪詢問,朱標回道:“錦衣衛報老五強搶民女,把這些女人都圈養在了府中。”
這是朱橚做的?
一個心懷病患,能深入災民當中,為其診病的王爺,竟會做出這種事兒來?
陳恪吃驚肯定是有的,問道:“這是周王做的?臣去開封,倒沒聽過此事啊!”
陳恪說的是實話,他與朱橚并沒太大交情,沒必要給朱橚臉上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