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其實本是不想去陳家村的,陳安九一個勁兒勸說,他也仔細想著覺著還是去一趟比較合適。
不管怎么說,總是應該先瞧瞧陳興盛是如何處理的。
很快,陳恪跟著陳安九出現在了陳家村的祠堂。
祠堂中,男女老少已聚集了不少,比上次陳家祖墳被刨時來的人都多。
在祖宗牌位前,一字排開跪了十幾個人。
瞅見陳恪過來,陳興盛也未單獨與陳恪多言,只道:“既然人都已到齊,今日便來執行祖宗家法,陳家祖訓有云,凡參賭子弟,廢其手指,開始執行。”
一早就有幾個陳家子弟候著了,陳興盛一聲令下,幾人收起刀落。
隨著一陣陣慘叫,有幾人直接抓了幾把草木灰呼在了幾人被斬掉的斷指之上。
說實話,這一幕陳恪也被嚇到了。
他怎么著都想不到,陳興盛家法執行的竟會如此干凈利落。
說著,陳興盛便沖著祖宗牌位,又道:“這位時日,我也知陳家村中有人時不時在尋莊園上的人來地里家里干活,我存了私心,想著多個人來幫忙,陳家村的日子會過的更好的,怎么著都沒想到,我的縱容使得他們無活兒可干,這也培養了他們的惰性和貪欲,這也導致了他們有充裕的時間去參賭,此罪不孝子興盛當為首,理應與族人一塊受罰。”
話音落下,陳興盛咔擦一聲,直接親手斬掉了左手的小拇指。
“族長...”眾人紛紛驚呼大喊。
陳興盛抬手呵止住了眾人,道:“陳家村數百年矜矜業業,我陳家村歷經前宋前元的動亂,雖有族人死于戰亂或饑荒,但大部分都能茍活了下來,這完全得益于我陳家祖輩勤勉有加,無不良惡習,望我族人能銘記今日之教訓,保有我祖輩之勤勉,傳承于后代犧子孫,并壯大我陳氏一族。”
陳興盛自斷了小拇指,本來心有怨氣之人也頃刻間煙消云散了。
隨之,陳興盛又道:“陳家族長向來以輩分最長,威望最高者充之,但今日出了此事皆因我年邁且私心作祟,才險些毀掉我祖輩之榮光,無顏繼續擔當這族長,陳家子弟陳恪年少有為,可帶我族之人再上榮光,今日我特意將這族長之位讓與陳恪。”
他若沒聽錯,陳興盛是要讓族長位置給他吧?
他本只是做個吃瓜群眾簡單參與一下,可沒想做怎么族長的。
“族長。”陳興盛直接帶頭跪至了陳恪面前。
這是干什么,當不當的不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見,這竟還有逼迫?
陳興盛帶頭,整個祠堂的眾人紛紛跪下,大喊道:“族長。”
“你們這是作甚?這族長我當不了。”陳恪言辭拒絕道。
他當了這個族長,就得負責陳家整族人的吃喝拉撒。
萬一再碰到個參賭什么的,他豈不是得像陳興盛一樣,也把自己的指頭給砍了去。
“族長之位本就由全族老少一塊選出來的,你乃陳家子弟當然也在參選和被參選之列,我等就跪在這里等著族長的答應,族長若不答應我等就不起來。”陳興盛攥著受傷的小拇指開口道。
這什么意思,他想要推掉這個族長,首先就得脫了陳家。
問題是,他脫了倒好說,可他爹和大父怎么辦?
即便是真如他所說,把他爹和他大父遷走,可他娘那里能答應嗎?
他娘一個婦道人家,把他爹送回來,就是為讓他爹落葉歸根的。
他若再把他爹遷走,他娘怕是得被氣死。
罷了,即便是真要當也不是現在。
陳恪拂袖而去,在離開之前,丟下一句道:“我馬上就回京師去,你們愛跪就跪著去。”
說完,陳恪扭頭就走。
剛離開,陳安九隨之便跟了出來,喊道:“伯爺,你真要回京師去嗎?”
陳恪也沒做回答,只問道:“這事兒你是不早就知曉。”
陳興盛讓他做族長,其余人都乖乖跟著他喊族長,連多余的表情都沒有,這若說不知道打死都不信。
陳安九回道:“我知道族長讓伯爺接任族長之事,這事族長與族里人說了,族長問清了那幾人為何要參賭,他們說家里地里的事情都尋了莊園的人做了,他們沒事干了,便想著玩上兩把,之后族長良久沒說話,再說話時便是提出要讓伯爺來做族長。”
陳興盛他以為指使莊園的人來干活,他們是占了便宜,沒想到險些帶著族人走入深淵。
想明白這些后,是沒什么臉面再任這個族長之位。
更何況,之前不久他孫子還帶人偷走了番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