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一死,老朱對李善長妻女子侄更沒什么心軟之處,除李祺娶了老朱長女臨安公主被發配江浦外,其余人全部被處死。
至此,韓國公李善長徹底消失在了歷史長河當中。
對于此,陳恪除嘆一聲世事無常外,還真沒其他的解決之法。
李善長若如湯和那般,回了鄉,斷了與納西淮西勛貴的聯系,老朱自也不會容不下李善長的。
李善長也并非不精明之人,這個道理想必是清楚的,豈是別人相勸幾句就能解決的。
不過,李善長雖被殺,但那些淮西勛貴收斂也只是一時的,該猖狂往后還是會猖狂的。
武將出身,又都是白手起家的草根,哪懂得那么多政治之事。
很多人即便知曉,也不會愿去受那個束縛。
最后的結果,也只能是兩敗俱傷。
陳恪膽子小,他寧愿受些束縛,也不敢去與老朱硬剛。
出了李善長之事,他還是夾著尾巴做人的好。
萬一被老朱忌憚咔嚓了怎么辦?
再不濟,若被流放了,那可也有的苦吃了。
可陳恪愿夾著尾巴做人,奈何有事總是要往他身上找。
戶部侍郎郭桓等人,通同各直省的官吏作弊,盜賣官糧。
或許是因分贓不均被揭發了出來,因其涉案金額巨大,老朱大怒,命有司開始詳查。
很快,查明北平布政使司李彧與提刑按察使司趙全德偕同戶部侍郎郭桓等人共同舞弊。
也許是迫于壓力,也許有公報私仇鏟除異己的緣由。
御史余敏、丁廷舉告發郭桓利用職權,勾結李彧、趙全德、胡益、王道亨等貪污。
還列舉出了具體的事項,包括私吞太平府、鎮江府等府的賦稅,降低朝廷稅收,私吞浙西的秋糧,浙西秋糧本應該上繳四百五十萬石,郭桓只上繳兩百多萬石。
另外還在征收賦稅時,巧立名目,征收多種水腳錢、口食錢、庫子錢、神佛錢等的賦稅,中飽私囊。
在老朱治下,貪污六十兩就已經達到剝皮實草之刑了。
郭桓的貪腐已達到了兩千四百多萬石糧食了。
這怎么著都應該在六十兩以上了吧?
老朱大怒,下旨清查牽連官吏,并在全國范圍內追贓。
江南之地作為全國最為富庶之地,水路四通八達,糧食買賣有不少是要經江南富商之手的。
好不容易,按壓下了那些士子的不滿。
數月時間,江南之地較之以往繁榮了不少,卻偏偏又出了這個事情。
因銷贓,江南之地的很多富戶豪族被抓。
要知道,這些人可有不少參與了織行和魚行的買賣。
這些人出事,織行魚行原本順行的銷售渠道就此被打破,織行織出的布匹積壓,因原材料空缺,島上婦人也是歇了好幾日了。
這些婦人剛開始織,也沒賺多少錢。
這么長時間沒活可干,織出的布也賣不出去,生活來源自是斷掉了。
另外,魚行也癱瘓了。
漁民是能捕魚了,捕到的魚大部分是靠魚行往出去售賣的。
現在沒地方收他們的魚,他們也只能是吃多少打多少,夠自己生活就成。
原本生氣盎然的江南,因郭桓一案頃刻間便變成了一潭死水。
陳恪雖不在江南,江南的所有產業也都沒有他的股份,但為了能發展江南之地,他對那里的事情一直都是關切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