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要開口擠兌朱允熥一番之際,朱允熥卻把手中的紅薯隨手遞給了陳月。
隨著,陳月在宮中待的時間越久,除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外,氣質上也越發的優雅了。
舉手投足,吃飯說話中完全可在宮中應景了。
陳月接了朱允熥的烤紅薯,紅著臉致謝。
朱允熥笑得都要嘴巴都要扯到耳朵處處了,擺著手表示著不用謝。
什么就不用謝了,紅薯是他烤的嗎?
陳恪白了朱允熥一眼,把陳月招呼到跟前,道:“月兒,來,靠哥近些。”
就朱允熥那樣的,他可得好生護著陳月。
若非陳月在宮中著實能學到些東西,他才不會讓陳月留在這里呢。
陳恪護陳月護的緊,朱允熥帶著吃醋吐出一句,道:“月兒用不了多久就得是我媳婦了...”
什么就你媳婦了?這不還不是嗎?
陳恪沒好氣回道:“任何事情可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也可不是。”
雖說這事兒是老朱賜的婚,但那也不是絕對的。
朱允熥還在與陳恪拌嘴,朱雄英則把話題引到了這段時日很火的海外貿易之上。
陳恪也已經有許久不曾見過朱雄英了。
對于這個問題,朱雄英一直未能詳細請教過陳恪。
朱雄英出言,陳恪并未急著回答,而是反問道:“殿下以為海外貿易之事是錯還是對?”
這天下將來終究是要由朱雄英來掌控的,不管現在發展的有多好,若朱雄英不認同的話,怕是會半途而廢的。
朱雄英想了一下,看似像是在組織語言,回道:“我倒覺著海外貿易既可富裕百姓,富裕朝廷倒也沒什么錯,但黃先生說,這個海外貿易是一種墮落,到時候當人人心中只有錢財,那忠孝禮儀也會很快被他們拋之于腦后了,到時候人不僅再不會知君王,知禮儀,且知父母,道義也將不會知曉,此將必會讓禮儀尊卑不復存在。”
這話嚴格論起來倒也并非皆為謬論。
人若手里有錢,溫飽再不是問題之時,便將會尋求精神層面的解脫。
若人人皆能吃飽飯,且手里又有了閑錢,怕是不會再安于現狀了。
很多身份低微之人,怕是要沖破束縛,向往自由了。
不過,若怕此事發生便不去富國強民,這也并非民智之舉。
你自個兒不主動富裕,有的是人幫你富裕。
一旦處于被動,那將更沒什么話語權可言了。
“那殿下怎么想?”陳恪又問道。
別人怎么說不重要,關鍵是要自個兒是怎么想的。
就那位黃先生所言的問題,老朱和朱標不見得沒想過。
朱雄英回道:“周亡則禮崩樂壞,可后世這千百年后,又有一套禮制興起,且歷朝沿革中,每朝的禮樂并非一層不變,而是經時間流逝而不斷發展的,我覺著,即便國富民強真的會破壞禮制,卻也不能因噎廢食,該怎么做還是得怎么做,到時出現問題,再想辦法解決問題就是了。”
朱雄英出言,陳恪都忍不住給他豎個大拇指了。
這絕對是標準的教科書回答了。
“是,殿下所言很對,陛下和太子殿下怕是也是如此之想。”陳恪稱贊道。
老朱和朱標具體怎么想,那還真不得而知。
反正他們兩人對此事是頗為贊成的。
說著,陳恪問道:“那黃先生是?”
提起這姓,陳恪就不由有些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