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山對于書畫鑒賞沒什么研究,他的目光從這幅畫上掃過,便不再關注上面的細節。
在他看來,這幅畫除了很逼真之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太過特別的地方。
如果一定找一處特別的地方,那就是這幅畫保存的太好,不像是歲月久遠的古畫,反而像是近現代的新作。
但片刻之后,他的鼻端竟然隱隱間聞到了一股果香和花香味。
“咦,我好像真的聞到了一股特別清新的花果香。”唐正山很震驚,他仔細辨別了一番,繼續說道,“好像有一股仙宮壽桃的味道。今天在壽宴上吃到的仙宮壽桃,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到現在,那個滋味還讓我念念不忘,我覺得這些混雜的香味里面就有這樣的味道。”
楊北歸也說道:“我也覺得是這個味道,另外我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蘭香。你們都知道,平常我喜歡養蘭,對蘭香情有獨鐘,我覺得這股瓜果香里面就混雜著一股非常清新淡雅的蘭香。”
這幅畫打開之后,竟然真的有瓜果香散發出來,所有人都覺得很驚奇,忍不住議論紛紛。
看到肖遙似乎已經沉浸在鑒賞之中,唐正山也不打擾他,他詢問身邊的一位老人,“老鄭,你在書畫鑒賞上造詣最深了,你能不能給大家講一講這幅畫?”
這位姓鄭的老人確實對書畫很有研究,隨意說道:“山水畫中的紀游圖雖濫觴于南朝宋的宗炳,但直到明代才發展成一個引人注意的門類。
不過在吳門前期,也說是沈周、文徵明時,紀游圖大多是獨幅畫,即便以組畫出現,也仍然是景點殊少的畫卷。在這類紀游中,畫象一方面描繪所游名勝的總體印象,另一方面題詩題記,以詩抒情,以記紀游。
此張《桃園圖》為長卷紀游畫,但桃園究意是何地,上面沒有題跋記述,無法考證,但通其畫幅卻讓觀者為其景振動。”
“原來這幅畫是紀游圖,難道和山水畫還有什么區別嗎?”楊北歸忍不住插話問道。
這位鄭老繼續說道:“紀游圖與一般的山水大體并無二樣,不同點在于,此類畫作在于寫景,具體而不寬泛,其次在于皆有人物活動。
以這幅畫為例,畫中以舟點人,二位游人正步入渠口溪。通過畫中舟,可知作者已置身于畫中,這種紀游手段是接近王履的《華山圖》,所不同者,王履每圖所題詩,游記另行抄錄,此圖則將游記逐段用繪畫的形式表現出來。
除了作品左上角的百果林和百花園,暫時不做評論。其余部分以淡赭為主,并有墨青,墨綠,染色,色調溫和,為典型的明代晚期風格。
作者畫筆細膩,山勢雄奇,是圖繪畫技法博引五代荊浩,關仝,董源、巨然,宋代的李成,郭熙、劉松年,元代的黃公望,和同代的文徵明。
卷首處山峰呈“起”勢,畫法師南宗董源,巨然為主。
巨然承董源一路遺法,以長的勾勒為主,作者此處參合二種圓潤之筆,以繁密的勾勒填色層層擦寫,構建出平緩厚潤的山脈,山間從業以花青,赭色點染寫成,與山休皴被法融為一體,盡得山巒之渾厚秀逸。
山間以留白與烘染表現淡緲的云霧和遠水,由遠水到云海再到近山,使觀者的空間感隨景物依次遞進而延伸,并進入畫幅的核心階段。
以畫幅中部山徑旅為“承接”,漸入以“北宗”技法表現的崇山峻嶺,危谷劣巖的北方山川景色,作者汲取了五代荊浩,關仝以北宋燕文貴用筆的硬朗,皴染兼備的藝術風格,先以簡勁的墨線勾出山石而墨淡,凹陷及深暗處則筆密而墨濃,真切的表現出山巒的層次和量感。”
得桃園開闊的江南景致。卷尾采用趙大年風格的湖山小景,為全圖之“合”點,在描繪從林平湖之余,將觀者的思緒從峰回路轉中引出,揮向一片浩瀚而溫潤,秀麗的湖山之間,此畫屬于借古開今之作,堪稱一代精品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