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平國公府二公子已經有了你,那我便會想辦法終止家中給小妹安排的這次議婚,這點你可以放心。”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不等馮英娘回答,少女向馮英娘道別后便干凈利落的轉身離去。
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馮英娘的手指不斷地摩挲著玉佩,腦海里縈繞著帷帽少女所說的話,不禁回想起她與志郎的點點滴滴。
她與志郎初識那日是一個下雨天,志郎相貌俊朗,談吐風趣又博學多識,亦是她見過的最出色的男子,她與他相談甚歡,很快就成為了朋友,并經常相約見面。
經了解,她知道了志郎是寄住在京城親戚家的外鄉人。
漸漸地,她已經悄悄將志郎裝進了心里。
大約兩個多月前的一日,志郎喝的酩酊大醉,向她訴說寄人籬下的苦惱,她心疼著安慰著,然后志郎趁著醉酒向她表明了心意……她與他也是在那一日在一起了。
其實那日之后她也有些后悔自己不該那么沖動,然事情已然發生了,再后悔也無濟于事。
好在她與志郎是兩情相悅的。
她問志郎何時娶她,志郎說要等秋闈之后,榜上有名,才好將父母接來京中,上門提親時也有體面。
她理解志郎的志向,當然也希望并贊同志郎去參加科考。
后來漸漸地,志郎來找她的次數逐漸變少了,她明白,志郎是要將時間都花在功課上。
再后來,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這樣的事情是瞞不了多久的,早晚都會被家人發現,她只能讓志郎提前來她家提親。
可是就在剛剛,那個帷帽女子竟然說志郎是京城本地人,而且還是國公府的公子!
她自是不愿相信那女子說的話,更不愿相信志郎會欺騙她。
可是細細想來,那女子說的極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志郎真的是外鄉人,那為何志郎從不說外鄉口音?
一個外鄉人,為何會那樣熟悉京城的大街小巷?
而且志郎的見識也不像投奔親戚的外鄉人,更不像什么行商之子。
一個外鄉剛入京不久的普通行商之子會知道京城最好的點心鋪是酥坊齋?會知道京城最好的茶樓是沁茗居?
這些她從來不舍得去的地方,在志郎口中倒像是家常便飯之地。
許多事她從前并未細想,如今再回想只覺得全是漏洞。
如果志郎不是外鄉人,那么那日志郎喝的酩酊大醉,向她訴說寄人籬下苦惱……那些種種就都是假的了?
志郎既然并沒有喝醉,那么醉酒之下對她情不自禁做的那些事也是假的?!
馮英娘緊抿唇瓣,眉頭越蹙越緊,臉色愈發慘白,加快了腳步快速離開了靈巖寺。
看著遠處的身影快步離去,云棠摘下帷帽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