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六點的天已經被黑色包圍,一片片白雪在昏黃燈光下變得臟兮兮的。
跟婉嗚說的無差,鎮子上閑散的人不多,偶爾遇到的行人都穿著特色的藏族服飾,一只手踹在懷里,像是商量過一般,另一只手上都提著個小壇子,匆匆的奔赴各自的港灣。
白追塵撐著把黑色油紙傘,不緊不慢近距離感受著空氣的變化,直到電話在寒冷的街道倉促響起。
“姐,有情況,快點回來。”婉嗚聲音很小,顯得很著急。說完就將電話給掛斷了,也不等白追塵發問,看樣子事情有變。
這種時候也不由得多想,身影一動,毫無拖泥帶水就落在房間,房間內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要是料想沒錯,有情況的應該是項致晏。
走廊盡頭的房間籠罩著厚厚的陰沉,白追塵不由得眉頭緊鎖,一掌劈開鎖住迷眼的陰氣。里面的混亂當真是亂成了麻。
巴掌大銀白色的小犬尤為亮眼,穿梭在黑壓壓的鬼氣之間一口就是一個惡靈嘴角掛著的黑色腥臭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吞吐動作。玄色小貓動作靈活,上竄下跳,一巴掌呼過去就擊碎一個惡靈,不停的甩著小爪子,看樣子是發酸了。
貓嘴里還不停的吐著人話“該死的雜碎,不去該去的地方,跑出來為非作歹,姑奶奶撕碎你們還是起了同情心的。”
“NND,沒完沒了了是吧,你們是跟鳴人學了超級影分身還是咋地,殺不盡了?”
“我去——姓項的,你別傻愣著啊,該出手時就出手,此時不亮出神威更待何時。”
“你別逼逼了行不行,這房間肯定被誰做了手腳,否則不會越殺越多,這里交給我,你四處去看一看。”咪嗚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受她迫害這么久,是怎么做到甘之如飴的。
“我就嘮叨兩句不行嘛。真是的……那我就去了啊,你自己小心點。”鬧歸鬧,咪嗚一向比婉嗚有主見,所以在白追塵不在的情況下,聽他的不會有錯。
“那誰,你到我身邊來。”咪嗚覺得自己對神域有很大的誤解。比如眼前的項致浩,這戰斗力簡直是垃圾中的垃圾,鬼靈沒有滅幾只,身上的傷倒是七零八落所傷不少,不足以致命卻免不了失血疼痛。既然做了好人那就將好人做到底,一來消除他的戒備,表明他們的立場,二來他的死活無所謂,主要是給白追塵一個交代。
要不是冬天衣服穿的夠厚,那些痛下的死手恐怕浸入了骨髓,項致浩立馬來到咪嗚身邊,這個時候生命可比尊嚴重要的多。他呼呼的喘著粗氣,抹去額頭滴到眼角的血痕,看得出這些鬼靈是有組織有紀律的挑釁滋事,看似招招斃命卻又在下手之前變換了殺意,否則他的命怕是丟數十次都不夠。說來也奇怪,誰都怕死鬼靈也不例外,但他們前赴后繼似的奔赴灰飛煙滅著實叫人摸不著頭腦。
白追塵將一切看在眼里,對咪嗚的做法也算滿意。
“傘奴。”
輕柔的聲音引起項致浩的回頭,心頭就是一緊。
“傘大哥,這些東西夠你包餐一頓了,抓緊時間,否則被我跟婉嗚滅個底朝天,你可不曉得又得等多久了。”咪嗚咧著嘴,小小的一只要不是炸毛的周身覆蓋著蕭殺,怎么看都是一只人畜無害的小可愛。
傘奴不喜多話,跟貧嘴的他們比起來格外穩重。只是難為了無法修成人形的模樣,對他或者白追塵而言是莫大的損失跟恥辱。恥辱于他,損失于白追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