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鏢局的鏢師孤零零的站著,看到暗器大師的眼神,高傲、冷漠、無情,自己一身本事在他眼里,有如待宰的羔羊,內心的恐懼壓倒生存本能,強行忍住轉身就逃的沖動,雙手交叉護住面門,不停顫抖的雙眼游移不定地看著周圍,打算一旦有點動靜,就硬抗幾下銅錢鏢,也要跳船逃走。
可是,游畢方并沒有將他放在眼里,雙手各自抓著幾枚銅錢,目中無人地往前走去,同時拇指壓住銅錢,彈指疾射,連發連中。
一道道淡黃流光自他指尖噴出,中鏢者無一不是要害命中,要么當場死去,要么雙手捂住傷口,鮮血從指縫里噴涌而出,掙扎幾下后,失血過多而死。
一位八尺有三的彪形壯漢,胸口正中偏右部位,沒入一枚銅錢,按照常人來說,早就裂心而死了,可是他的心臟與他人不一樣,長在左側,剛好躲過一劫。
原本他可以裝暈裝死,趁亂蒙混過關,僥幸一點的話,沒準能活下去,落得一個善終的結局。
可惜,彪形壯漢卻是個死心眼的江湖兒女,眼看著相熟的趟子手和鏢師,死在寂寂無名之輩手里,他就按捺不住地挺身而起,抽出袖子里的鐵鞭,從下到上過肩掄圓了,朝那名暗器高手砸去。
游畢方記起前塵往事,也算是老江湖了,瞧著這件兵器又粗又短,明顯不是砸人的鈍器,應該是子母劍似的奇門兵器,不敢有絲毫疏忽大意,雙手一翻,掌心又多出十幾枚銅錢,四指輪轉,各有一枚銅錢落在虎口處壓著,拇指連彈,疾射出兩枚飛鏢。
彪形壯漢果然詭詐,右手掌心軟肉觸動機關,一尺二分長鐵鞭,前端猛地疾射出一根鐵針,勁道十足,快地日下無影。
可惜,這一招暗箭爆射,往日里屢建奇功,讓人防不勝防,卻被游畢方提前識破,畢竟他也精通江湖道里下三濫的玩意,右手扣住的銅錢鏢,不偏不倚地打落鐵針,另一枚則正中彪形壯漢的額頭,銅錢全部沒入,以致于眉心只有一條血痕。
以一己之力殺盡武威鏢局在船上的留守,游畢方抓緊時間回氣,自顧自地在船頭上,雙手來回倒騰銅錢,姿態閑適地很,在這雙方大戰的時局下,著實是礙眼極了,不知道引來了多少仇恨的目光。
可是,武威鏢局的人都躺尸在甲板上,根本沒人出來制止,立即讓陷入鏖戰的主力精干憂心如焚,手底下格擋出招都因情急而快了三分,看似占據了上風,把敵人壓著打,實際上卻是亂了章法,很有可能轉眼過后被毒蛇幫的人翻盤。
“鏢局的人退下,過來找我的晦氣,那么綠柳莊的殘余勢力,少了這支強有力的友軍,還不被毒蛇幫的精銳,連皮帶骨頭都生吞了?”
事實的確如此,哪怕擔心船上的寶物落在他人手里,武威鏢局的大鏢頭,考慮到盟友的安危,不得不顧全大局地留下來。
否則的話,綠柳莊的人很有可能被圍殺,那伙黑巾蒙面的敵人,就算連場大戰后,體力消耗地利害,攜連場大勝追擊過來,武威鏢局不一定能撐得住。
事實上,相對弱勢的綠柳莊和武威鏢局兩家主事,都知道聯手合力才是上策,一旦分開就只有死路一條。正因為如此見識,雙方才堅定地站在同一條戰壕里,繼續并肩作戰。
游畢方估摸著雙方大戰,各有陣亡戰損,一時半刻也分不出勝負,擔心還有潛伏在暗中的高手,回氣足夠后,猛地一躍而起。
他順手提起一條丈二長的撐桿,在身形拔升上躥到最高處時,就往下戳入湖底,此時力道用盡整個人下墜,將桿頭壓地很低,腳底都觸及湖面,卻也因此蓄足了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