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象從未見過“姐夫”如此認真的樣子,心里有點委屈,可是他那小動物般的直覺,敏銳察覺到危險,趕緊點了點頭,小聲道了一聲:“嗯!”
轉眼過后,四五個一身短打的年輕人,連滾帶爬地翻過小山坡,向這邊蘆棚迅速靠近。
謝云煙的目光略過他們,看向更遠的地方。
沒過多久,果然看見一個反手持著狼牙棒,倒拖在地上,犁出深淺不一痕跡的壯漢,一身衙門里黑皮的長袍。
謝云煙目光往下移,看到一雙軟底快靴,心里微微一松:“不是官府的人!十有八九是朝廷招募的江湖敗類,也就是鷹犬。”
這群人一前一后跑近后,謝云煙隱隱約約的聽到那只“朝廷鷹犬”罵罵咧咧道:“本大爺的錢都敢偷,納命來!”
謝云煙心里暗道:“原來是受害的苦主!估摸著這人是途經道士阡,一身富貴的打扮,被圩市里找食的鉗包客盯上了!畢竟是老江湖了,當場發現后,雙方立即撕破臉,這人動起手來,一路追殺過來。”
謝云煙不想惹事,畢竟身后還有一只王龍象,于是他單手護著便宜小舅子,往后退了兩步,讓出了通天的康莊大道。
不料,那幾個鉗包的惡人惡心腸,發現有人在前面走動,竟然高聲疾呼:“老大,老大,那人追過來了!”
謝云煙眉頭一皺:“禍水東引!這是在逼我啊!”
謝云煙回頭看了一眼破舊漏風的蘆棚:“破舊立新,就在今朝!土地拔冗起身,豈能沒有血祭?”
謝云煙心動即動,左手束指為刀,猛地往后橫斬,蘆棚支柱不過是一根手臂粗的半朽竹竿,哪里頂得住山君使者的風刃手刀,頓時一角坍塌落下。
十幾根小指粗的竹竿猶如離弦之箭,“哚哚哚”地射在地上,嚇地那幾個鉗包客趕緊收住腳,嘴上罵罵咧咧,一口氣說了很多臟話。
謝云煙怎么會生氣,根本不理會這些滿嘴噴糞的家伙。
如此一來,黑袍壯漢正好趕上來,右手含憤出招,掄起手臂粗的狼牙棒,當場將一人砸趴下。
骨折筋斷的悶響,落在謝云煙耳朵里,還不怎么動容,那幾個年輕人就牙酸了,趕緊掏出家伙來,與那人周旋。
可惜,他們這點三腳貓的本事,根本不是江湖敗類、朝廷鷹犬的對手。
四個人的合圍不僅沒有占到上風,反而被那人各個擊破,一頭栽倒在地上。
謝云煙瞧著那人極有分寸,專門撿肉厚的地方下手,要不了他們的命,就是免不了傷筋動骨,至少有一兩個月無法出工,作無本的買賣。
謝云煙瞧著身后兇煞血腥之氣越發濃了,哪怕沒有望氣術,也看得出這只朝廷鷹犬出手傷人必有報應,估摸著至少是血光之災。
“兄臺,你最近運勢不太好,破財免災嘛!就當是行善積德了,放他們一馬!畢竟,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誰知,那黑袍壯漢根本不領情,要不是看在謝云煙剛才出手,阻住這幾個“撿簍”去路的份上,他肯定是遷怒的。
“本大爺的錢都敢偷,好大的膽子!誰給你們勇氣?”
黑袍壯漢放下狼牙棒,上前一腳踩住一個年輕人,原本痛地哼哼唧唧,這下就更痛苦不堪了。
謝云煙身后的小子裝起膽子露出半張小臉,看了一眼就又迅速縮回去,實在是被嚇到了,可是他的心里有有點興奮。
“這就是江湖哈!人為財死,弱肉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