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石低聲一笑,道:“上君雄才大略,生而逢時,這是我吳國的大幸。”
“您要知道,前代國君們,不乏天縱奇才,可是這些天縱之才,今夕又何在?”
“所以說,天下之亂,方是上君之大幸,掙脫了上發展的枷鎖,勢必能帶領吳國,在天下諸侯面上大放異彩。”
姬諸樊道:“你這些話,要是傳到外面去,想來……定然會激起滔天大浪啊!”
話雖如此,可姬諸樊顯然是默認了鐘石所言。天下大亂對于庸才,只能是災禍,可對于英雄,卻又是一展抱負之機。
“三苗,曲國,會稽,這一個個……都是我吳國稱霸路上的絆腳石,寡人遲早會把他們,一個個的踢開。”
“唔……”
驀然,姬諸樊悶哼了一聲,他一手扶著廊柱,一手捂著心口,面色蒼白,兩鬢冷汗直冒。
“上君,”
站在一旁,眼見姬諸樊揮斥方遒,意氣風發的鐘石,大驚失色,連忙伸手攙扶姬諸樊。
鐘石攙扶著姬諸樊,面露急切,道:“上君……您這……”
“好了,沒事,”姬諸樊臉色難看,一把將鐘石推開,身子一晃,扶著廊柱,稍稍的喘著粗氣,語氣加重道:“我沒事!”
鐘石小心進言,道:“那,用不用宣召召醫官,為您把把脈,看看您的脈象。”
姬諸樊低頭,眸光閃爍,淡淡道:“不用了,我的身體沒出問題,反倒是其他人出問題了。”
“是三兒……”
稍稍停頓了一下,姬諸樊似乎分辨什么,道:“是三兒出事了,”
鐘石悚然一驚:“錢唐君?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出事?”
“是啊,怎么可能?”
姬諸樊臉色陰沉,道:“若非我與三兒,血脈一脈相承,同宗同源,冥冥中有著斬不斷的聯系。”
“在三兒出事后,沿著這一絲血脈聯系,追溯到了我的身上。我也不敢相信,他會出事。”
說到這里,姬諸樊的面色,異常的難看。
剛才心臟猛地抽搐一下,那股劇烈的疼痛。隨著疼痛過后,那種悵然若失,心頭空空的茫然,
恍惚之間,姬諸樊知道,自己失了一個血脈子嗣。
“三兒!”
這并非是什么神通術法,也不是某什么奇異能力,只是修行達到一定層次,對于與自身相關者的一種超乎常理的靈覺。
“既然三兒出事了,那就表示,屠奉也危險了。”
姬諸樊低聲道:“屠奉可不能有事啊……他手上,可攥著咱大吳的八萬精兵,他要出事,我大吳的八萬精兵,又該如何是好。”
在知道錢唐君可能遭遇不測后,姬諸樊第一個想到的,不是為姬諸樊報仇,而是進入會稽的屠奉,以及屠奉手中的八萬精兵。
雖然死掉一個兒子,確實讓姬諸樊心痛不已。可屠奉加上八萬精兵的分量,遠勝姬諸樊任何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