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外人的時候,姒伯陽神色淡漠,很難見到明顯的喜怒。
城府深沉如姒伯陽,喜怒不形于色,心中所想,與面上表現出來的,都未必一致。
咻——
他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衣袍,手掌劃過腰間的佩劍,若有若無間,一聲劍鳴輕輕回響。
“天外世界,”
姒伯陽站在銅案前,若有所思的輕撫著山河印,山河印上重重寶光浮現,大地山川如龍,隱約透著一股宏大莫測的氣息。
“那里,或許有我更進一步的契機!”
“三花聚頂,五炁朝元,陽神天仙,逆反先天,與道合真!”
姒伯陽的眸子閃爍著莫測的神采,他冥冥之中有所靈感,天外世界或許真的有他的成道天仙,甚至是先天道業之機。
畢竟,達到姒伯陽這一級數的人物,等閑不會生出靈感,一旦靈感必有應驗的時候。
當然,事無絕對,若有大神通者布局,拿姒伯陽做棋子,也能蒙蔽姒伯陽的靈感。
只是,就憑姒伯陽那點成就,聲名局限于一州之地,還不配大神通者,親自下場算計。
沒有大神通者干擾,姒伯陽的靈感的準確率,不說是板上釘釘,也是十拿九穩,不可能有差錯。
姒伯陽伸手虛握山河印,呢喃道:“心血來潮么?”
以高深道行,參悟天地玄機,道心映照,玄微通妙,是為心血來潮。
正是基于心血來潮,姒伯陽才會在上陽仲直言有風險的情況下,依舊發動全國之力,準備遠征天外世界。
不知道內情的人,絕對會認為姒伯陽是個狂人,連遠征天外世界的個中細節都沒掌握,就孤注一擲至此。
這在許多人眼里,是難以想象的。沒有多少人,敢于壓這么大的注。
殊不知,姒伯陽憑的只是靈光一閃,就這一點靈光,卻是大多數修行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姒伯陽心頭一動:“不過,天外世界中,到底有什么機緣,能讓我省去這么多的水磨功夫,直接綻放三花?”
“這等機緣,簡直比讓人立地成仙,還要難得!”
他的道行,早已達到陸地神仙的頂點,其法力神通之強悍,在開國盛典上一覽無余。
以一己之力,不僅擊殺兩頭強力兇獸,還有余力再收服一頭天狗。姒伯陽的實力之強,由此可見一班。
亦正因為姒伯陽法力極端強橫,想要再有所精進,才會越來越困難。
只有萬載藥齡之上的寶藥,才能讓姒伯陽法力精進一絲。而想要三花齊放,證得天仙大道,還不知要耗費多少寶藥奇珍。
這當中有利有弊,利的一面是姒伯陽根基扎實,萬丈高樓平地起,經過姒伯陽不斷打磨,千錘百煉,神仙法力精純至極。
要不是如此,姒伯陽何以神仙之身擊殺正神級兇獸,擁有越級而戰的實力。
而弊端也很明顯,隨著法力越來越精純,根基深厚無比的姒伯陽,突破天仙大道的門檻,也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拔高。
突破門檻的拔高,固然能讓姒伯陽在未來走的更遠,從長遠來看,是利大于弊的。
但天仙門檻太高,姒伯陽要想觸及天仙大道,所要付出的努力,也要遠比普通天仙,多出十倍百倍。
“天外,”
姒伯陽低聲嘆了口氣,眸中神光一斂,拿起山河印,在一方布帛上,端端正正的蓋印上。
峣水之濱,人潮涌動,
“呦、吼、嘿、”
數萬青壯**上身,一邊喊著號子,一邊揮動手中錘鑿。石錘重重落下,擊打在石鑿上,飛起火星點點。
一個個精干小吏揮鞭,在周匝的號子聲中,緩緩的驅趕牛車,拉著車上裝載的碎石遠去,牛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姒梓滿看著已經初補打下地基,正要再度夯實的新都建址,臉上露出一絲疲憊:“這新都,已經有了大致輪廓了。”
“以后,只要按著這輪廓興建城邑,遷移百姓黔首。多則三五十年載,少則一二十年,這新都就能成為越國的政治中心。”
姒梓滿盤算的一二十年,已是最短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