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父母仙逝之時,本公子尚且年幼,故而家業都交給了伯父代為掌管,如今本公子已經長大成人了,接管家業也是應當之事,不過嘛,伯父既然有意歸還家業,為何只是祖宅和釀酒作坊,卻不見家主信物呢,莫非伯父舍不得交出來?
既然如此,就請伯父再操勞幾年就是了,說實話,歸還家業的事情,本公子一點也不急的。”
李昭的意思很明確,想要歸還家業可以,那就一點不差的全部歸還,否則本公子拒不接受!
“這個嘛,公子爺稍候,容小人回稟一聲。”
侯四碰了軟釘子,灰溜溜的回前院去了,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這才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手中還托著一個朱漆盒子。
打開之后,里面是一枚四方型印章,三寸見方、赤金打造,上雕蛟龍印鈕,下刻八個篆文:吳王遺脈,鳳子龍孫!
這一枚金印,正是李家祖傳的信物,由歷代家主執掌,可是多年之前和家業一起被李德給霸占了,如今總算收回來了。
李昭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金印、房契、地契都沒有任何問題,這才執筆在手,在文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下了手印。
與此同時,青衫小吏也在冊子上面,把李昭接管家業的事詳細記錄了下來,算是在官府備了案,以后李家出了什么問題,就要找李昭來負責了。
至此,李昭算是收回家業了,不過僅僅是名義上的,因為李德一家子還住在前院,他們什么時候搬走呢?
還有主動歸還家業這件事中,又隱藏著什么陰謀詭計呢?
……
第二天,天色剛蒙蒙亮,李昭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白饃突然闖了進來……
“主子,大消息,白眼狼一家四口從前院搬走了。”
“真的搬走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千真萬確,聽留下的幾個仆從說,是昨天半夜偷偷走的。”
“走,看看去!”
李昭快速的穿上衣服,簡單的梳洗之后,和白饃來到了前院查看……
果不其然,李德一家子真的走了,不僅是人搬走了,還把金銀細軟和值錢物品都搬走了,只剩下了空蕩蕩的房子和幾個老仆人,還有一臉苦笑的孫管事,他負責釀酒作坊的交接事宜。
歸還家業的事情,李昭本來是將信將疑的,如今突然變成了現實,還真有一點措手不及呢,不過事已至此,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過李昭隱約預感到了,諸多事情的源頭,十之**就出在釀酒作坊上。
“作坊管事—孫旺財,見過公子爺。”
“免禮,旺財,嗯,好名字!”
“公子爺,如今釀酒作坊的情況很復雜,小人三言兩語的也說不清楚,您要是有空閑的話,是否能親自走上一趟?”
“沒問題,咱們這就出發。”
派人把蔡伯請了來,和青姨一起料理祖宅的事情,李昭則帶著白饃去接管釀酒作坊,馬車早就準備好了,三個人坐穩之后,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
潛龍崗西北十五里處,有一條黑龍河,河水是從終南山中流淌出來的、其源頭就是黑龍泉,口感清爽、如飲甘露,品質一等一的好。
而要想釀制好酒,第一個條件就是水質好,因此上,武安縣境內的釀酒作坊、十之六七都聚集在了黑龍河兩岸,大約有四五十家之多。
李家的釀酒作坊,位于黑龍河東岸,占地足有二三十畝地大小,隔著很遠就能看到黃泥土夯筑的圍墻、黑漆木制大門,以及一面迎風飄揚的白布幌子,上面五個墨色大字——德利厚酒坊!
“大家快過來,孫管事回來了。”
“孫管事,要到銀子沒有,已經三個月沒發工錢了,弟兄們家里都等米下鍋呢?”
“是啊,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東家再不發工錢,這個活可就沒發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