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門外眾人,都是來抱小齊國公的大腿的,可惜皆未能如愿。
如今李昭成了坐上貴賓,若能與之結交、進而牽線搭橋,不就能跟小齊國公攀上關系了嗎?
退一步說,就算攀不上小齊國公,能結交這樣一位前途無量的少年俊杰,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
返回頭來再說李昭,與崔宗之進了醉仙客棧,在一間上等房中分賓主落座之后,仆從們迅速的送上來一桌酒席,非常之豐盛:駝蹄羹、金齏玉膾、鵝鴨炙、透花糍、還有一整只烤全羊……皆是色、香、味俱全!
隨從們般上來了一大壇美酒,乃是大名鼎鼎的‘五云漿’,即一種西域出產的葡萄酒,其色鮮艷,殷紅如血,堪稱酒中上品,等閑之人可是喝不到的。
還有兩個蔓草花鳥八棱金杯,美輪美奐。
“小先生,可能飲上一杯嗎?”
“哈哈,男子漢,大丈夫,杯酒何足辭!”
“好,斟酒!”
一名隨從負責斟滿了酒,李昭舉杯在手,一飲而盡,而后緊閉嘴巴,回味著葡萄酒的滋味,卻不禁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原來這種五云漿、同樣是發酵酒,雜質多、味道差不說,酒精度數還非常的低,恐怕連十度都沒有,與其說是酒,不如說更像飲料。
穿越之前,李昭也是個無酒不歡的主,尤其喜歡六七十度的烈性酒,如今喝這種低度發酵酒,還真有一點不習慣呢。
與此同時,崔宗之也飲下了杯中酒,看到李昭神色怪異,不禁問道:“小先生,可是此酒的滋味不好嗎?”
“這個嘛……非也。”
李昭心中暗叫糟糕,自己不經意之間的小動作,怕是引起誤會了,人家請自己喝酒,喝的還是天下聞名的佳釀,自己怎么能說酒不好呢,這也太過失禮了。
有心解釋一下吧,又不知如何開口,否則崔宗之刨根問底的話,自己又該如何回答呢……身為穿越者的事情,可是一個字也不能透露的。
狗急跳墻,人急智生,目光轉動之間,李昭看到了手中的酒杯,頓時想出一個好辦法!
“這種葡萄酒嘛,滋味自然是極好的了,只是這酒杯似乎有一點小問題。”
“這對蔓草花鳥八棱金杯,乃是汝陽王殿下贈給我家小國公的,是由御用工匠打制的精品,普天之下也找不到幾只,你竟敢說它們不好!”
一旁的侍從插話了,言語中帶著幾分怒氣,不過也透露出一個重要信息。
崔宗之與汝陽王—李琎交往密切,否則人家也不會贈送如此精致的酒杯了,而后者不僅是飲中八仙之一,還是當今天子李隆基的親侄子,赫赫有名的宗室第一美男子。
“呵呵,莫要誤會了,這八棱金杯酒杯自然是極珍貴的東西,可是珍貴的未必就一定合適啊,古人詩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葡萄酒作艷紅之色,我輩須眉男兒飲之,未免豪氣不足,若是盛入夜光杯之中,酒色便與鮮血一般無異,飲酒有如飲血,豈不壯哉!”
李昭借用了金庸大大小說中的一段名言,把這件事巧妙的搪塞過去了,不是不好,而是不合適,這下挑不出毛病了吧?
“哈哈,宗之一生酷愛飲酒,自認為精通飲酒之道,卻從未想過小小的酒杯之中,也有這么大學問,今日聽了小先生一席話,真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趁此機會,自當好好的請教一番。
崔宗之來興致了,對李昭更是刮目相看,不僅棋藝精湛,還是酒國高手,這也太合自己的胃口了。
“敢問小先生,喝葡萄酒當用夜光杯,喝高粱酒又當如何呢?”
“高粱美酒,乃是最古之酒,夏禹時儀狄作酒,禹飲而甘之,那便是高粱酒了,故而飲這高粱酒,須用青銅酒爵,始有古意!”
“有道理,飲米酒又當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