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為了在明天能趕到,只能連夜趕路。
小符真已經在狗爺背上睡著,姜林語拿了件衣服連包帶綁,把他固定在狗爺背上。
山間的夜晚,格外幽靜,月光如水,空明透徹;涼風習習,枝葉簌簌。
修仙宗門一般都是在山里,畢竟山里靈氣往往更濃郁。
地闕宮占據了云州最大的一座山,名曰云靈山。
最高峰云靈頂就是地闕宮所在。
云靈山四周又有一系列山脈,其中小東山上就是無為道。
姜林語先前住的木屋就在小東山不遠。
至于先前獵殺花豹的地方,已經是云州邊界與涼州接壤地帶,稱作天蠻嶺,那里群山連綿,人跡罕至,多有妖獸出沒。
但是回宗門這段路,基本上就不用擔心妖獸的問題,反而是要注意半路打劫的。
狗爺想的是,一個延續五百年的宗門,到如今也才不到一百人,可見修仙者之少,修仙路之難。
而姜林語則在想狗爺。
從一開始出于報恩的心思帶他回來,那時候還是把他當作一只狗看待,姿態上頗有些居高臨下。
后來相處一段時間,就覺得這狗人還蠻有趣,能相互交流很多東西,對一個孤獨的女人來說,有種抓住一個依靠的感覺。
再后來,兩人一起在煉丹方面做出成果,并肩作戰,真的讓她產生了喜歡的感覺。
修仙太苦了,若沒有人在一邊鼓勵支持,沒幾個人能堅持下去的。
這是她想回宗門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兩人一路走一路各想自己的心事,或者就低聲聊天,披星戴月行進了一夜,終于在第二天一大早趕到了無為道山門。
說是山門,可狗爺什么都沒看到,入眼就是一片山林,蒼蒼茫茫,郁郁蔥蔥。
姜林語把符真從狗爺背上解下來,還凝了個小水球給他洗了把臉。
然后掏出一塊玉質牌牌,伸手往空無一物處小心碰觸。
一陣波動,之后歸于平靜。
姜林語咦了一聲,皺起了眉頭。
“怎么回事?”
“以前憑宗門令牌可以出入山門禁制的,怎么不行了?”
“會不會是你們出來以后,就被除名了?”狗爺惡意揣測。
姜林語臉色有點發黑,期待回歸的心情這么迫切,到了門口卻來這一出,好打擊人。
狗爺又開始安慰美女,“不用多想,或許是宗門怕出去的人已經死了,有人拿了令牌冒充進入呢。”
可這話聽著更別扭。
正不知所措時,波動再次蕩起,這次結果就不一樣。
如同一張畫了青山綠樹的畫被撕掉,眼前出現一條寬闊的、仿佛直通天界的漢白玉臺階。
姜林語松了口氣,整了整衣衫,正了正神情,“走吧。”
符真一只手被牽在姜林語手中,一只手扶著狗爺的脖子,吃力地邁著腳步往上走。
臺階不矮,一級臺階差不多三十公分,個子小的人確實得使勁抬腳。
遠遠的,臺階盡頭是金碧輝煌的大殿,金色琉璃瓦在陽光照射下刺人眼睛。
雖然叫小東山,實際上一點都不小,山勢巍峨挺拔,直插云霄。
氤氳的霧氣在半山飄蕩,更增添了仙境的感覺。
白玉臺階上一塵不染,走在上面似乎都覺得身體輕飄飄。
攀登了五十四級臺階后,是一個小平臺。
平臺上候了兩個人,一張桌子,是報到處。
一男一女負責接待回歸宗門的弟子報到。
女的顯然跟姜林語很熟,跑上前打招呼:“林小九師妹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可想死我了。”
也是個美女,一樣的穿著,發型不同,簡單地扎了個馬尾,眉間流淌著春水,胸前起伏著山川。這仙女好接地氣!
姜林語驚喜上前執手,“五師姐,好久不見。”
男的看穿衣也是熟人,藍袍子上三根竹子兩只雞,站在桌子后,一臉平靜,但是目光在狗爺和符真身上徘徊。
等兩美女訴完重逢之喜,也展開微笑,點頭致意。
姜林語問候:“鄭師兄辛苦。”
哦豁,你就是整天浪!
鄭天浪拿過一個小布袋,“小九,這是宗門發放的靈石補助,一人五塊。外出這段時間,辛苦了。”
“還有靈石補助?”姜林語已經喜上加喜,幾乎要雀躍了。
“是啊,快收好吧。大家回來真好。這個孩子是?”五師姐指著符真問。
“這是我在外修行時遇到的,他們一家對我頗為照顧,這孩子也聰明伶俐,在我煉丹時能幫得上忙。
臨回來之時,他的父母央求我收留他,我發現他通了一條靈脈,也算是勉強有修行資質,就帶了過來。”
鄭天浪皺眉頭,“這會不會不太合規矩?”
“我不會讓他占用宗門的資源,現在就只是作為我的煉丹童子……”
“你跟姚師叔講清楚,他沒意見即可。這條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