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執中作為陳夏單位領導,馬上開口幫道:“陳夏,那你收了這些糧食后,有沒有出售過?”
“沒有,我都堆在家里,如果我要出售糧食,我用什么途徑運輸出去?又賣給誰?我一個剛參加工作的高中生有什么能力去聯系到糧商?再說現在還有糧商嗎?”
楊奇腦子duang一下,他漏掉了最關鍵一點,如果陳夏要去賣糧食,那么大量的糧食是怎么運輸的?
他又沒車沒船,靠他一個人手提肩扛從西浦運出去,可能嗎?
還有一個關鍵點,1980年或許在大城市有些黑市,但越州這邊明目張膽的糧商根本不存在,國家政策就不允許這些人存在,那么誰是收購者呢?
但他們誰又能想到,陳夏有那逆天的金手指,也是他敢到販賣糧食最大的資本,外人永遠也查不到。沒證據還不是隨便他狡辯?
要怪也怪葛軍和楊奇立功心切,當然也跟這個時代個別領導不注重證據有關系。
尤其是農村干部,自己說什么就是什么,楊奇不就說他的話就是法律嘛。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要繼續調查什么?陳夏家里不種田了,買點口糧儲備合情合理,也合法。
那么做為反派的葛軍和楊奇今天的所做所為,就成一樁誣陷無辜群眾的丑聞。
顯然四院的領導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殺雞儆猴的好機會的,這年頭單位領導都護犢子得厲害,否則一個領導根本不可能在單位服眾。
張執中回頭問斯新良,“老斯,這件事情你怎么看?陳夏可以走了嗎?”
斯新良內心一陣狂喜,表面上還是一臉歉意,“可以走可以走,不好意思幾位領導,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冤枉了陳夏同志。”
顧偉很生氣,指著葛軍和楊奇罵道:
“我再告訴你們,陳夏的父親幾個月前為了搶救國家財產英勇犧牲,剛剛被評為了烈士,今天你們這樣對待一個烈士子女,是覺得他一個孤兒好欺負?
等著,這事我一定會向地區,向你們縣里匯報,一定要替烈士討回一個公道。”
這下葛軍再也硬氣不起來了,這事哪怕他是地區書記的兒子恐怕也不敢包庇,而楊奇已經嚇傻了,知道這次是踢到鐵板了。
“審判”結束,陳夏直接被四院的吉普車接走了。
事后顧偉的確去越州地委反映了西浦公社個別領導聯全起來對烈士子女制造冤假錯案的事情。
1980年社會的秩序剛在恢復正常,剛上臺沒多久的老領導們,對于冤假錯案有天然的敏感和憎恨,
處理結果很快下來了,楊奇雙開,發回原籍繼續去修地球。
葛軍作為分管領導負有主要領導責任,撤銷革委會副主任一職,降為普通科員,可惜工作地點還是在西浦鄉。
陳夏在西浦一戰成名,當然這個名聲是陳夏并不想要的,人怕出名豬怕壯,經過今天的這個風波,陳夏以后再也不能在農村里大量收購糧食了。
不是人人都有正義感的,西浦公社和糧站,從此有不少人會盯著陳夏,尤其是被降職的葛軍,只要被他抓到一次就可以洗脫他的“冤屈”。
陳夏想要繼續做“糧商”,以后不得不想其他法子了,這么大的利潤他可舍不得丟掉。
不過眼前對他來說,最大的事情就是正式去越州四院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