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說你真的要在村里開個藥廠?”陳亦根驚訝地問道。
“對啊,我現在出息了,你是不是很開心,嘿嘿。”
“開心個屁,你這娃娃膽子不小,就不怕以后被當作資本家抓起來?到時不要廠沒辦起來,四院的工作卻丟了。”
“放心吧四爺爺,我這次來辦廠,名義上可不是我的,那是越州醫藥公司的分廠,明白了不?這廠子理論上還屬于國家的廠。”
陳亦根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你出錢,你辦廠,辦好了卻屬于國家?這……這四院的人思想覺悟都這么先進了?”
陳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么可能,誰先進也不可能是我先進。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其實這廠子還是屬于我的,我就是把家里的作坊擴大了,借了醫藥公司的名頭掛靠一下而己。”
陳亦根尷尬地笑了笑,“我就說,世界上哪有這么大公無私的人。”
“誰說沒有?你看有這等好事,我第一個就想到了咱們村,想到了陳家。我來村里辦廠,招收的都是陳家的子弟,讓他們可以像工人一樣拿工資,這是不是大公無私。”
陳亦根抽著煙,笑咪咪的點點頭,
“老二我跟你說,四爺爺已經老了,我們陳家終歸是要靠你們年輕人的。所以你來村里辦事我高興,等我干不動了,這陳家就看你的了,族長也會交給你。”
陳夏心里腹誹,這陳家族長現在還有個毛用,家家戶戶分田到戶了,早就沒人聽族長的了。
要是換了古代那才叫爽,誰不聽話,一句逐出家族,死后不得葬入祖墳,絕對可以把人嚇得屁滾尿流。
“四爺爺,你會千秋萬代,長命百歲的,我們陳家離了誰也不能離了你。”
陳亦根說道,“這事是大事,我們兩個決定不了,我馬上把大家召集來開個會。”
村會議室,村里的大大小小的干部都來了。
村支書兼大隊長陳亦根同志把越州醫藥公司要來村里辦藥廠的事情一說,大家都沸騰了。
尤其說到藥廠工人優先錄取慶豐村的村民時,會場現場那個熱鬧啊。
現在的農村實在太苦了,城鄉二元制戶口管理將農民牢牢地鎖在了農村,現在只是1981年,出門打工的時代還沒有到來。
光是靠承包的那些田地,飯是吃飽了,可是口袋里沒錢呀。
這時候的慶豐村,全村沒有一臺電視機,家里有收音機的人家不超過5戶,絕大多數家庭唯一的家電就是一只手電筒。
這一年來,要不是陳夏幫忙收購了一些糧食,恐怕連過年買件新衣服的愿望都實現不了。
工人好啊,工人不用下地干活,不用頂著烈日去田里刨食,每個月都能發工資,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現在這個曾經讓無數農村人羨慕的事情降臨在慶豐村頭上,能不讓大家興奮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