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勇對陳夏這種雷厲風行的工作態度非常滿意。
慶豐分廠早日投入生產就意味著醫藥公司早日可以贏利,這是當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雙方已經商定了,由醫藥公司收購名貴藥材,以最優惠的價格賣給慶豐分廠,而慶豐分廠的“三六胃泰”則以每粒3.5元的價格全部提供給醫藥公司。
鮑勇他們的算盤打得叮咚響,醫藥公司開價每粒5元的價格對外銷售,這一粒胃泰的利潤就是1.5元。
按每天2000粒的產量計算,一年就會為越州醫藥公司產生110萬左右的利潤。
110多萬呀!!
越州地區,除了越鋼廠、化肥廠、鐵礦廠等少數幾家直屬國企外,其他哪家單位能賺到這么多錢?
二輕公司行嗎?百貨商店嗎?食品廠行嗎?
現在醫藥公司可以大大方方喊出他們行。這就是政績,這就是升官發財的底氣呀。
這也是醫藥公司一路綠燈、大開方便之門的動力所在,否則一家國企做事還不是拖拖拉拉個大半年才會有點眉目。
要知道去年他們還虧損了幾十萬,今年到年底看形勢也并不樂觀,再這樣下去烏紗帽都要保不住了。
雙方協商完成后,鮑勇偶爾問了一句,“陳科長,你這是怎么回去?”
陳夏指了指車棚,“我是騎自行車來的,這來回40多公里路,真夠折磨人的。”
鮑勇眼珠子一轉,問旁邊的辦公室主任,“馬上把我那輛小汽車鑰匙去拿來,要快。”
鮑勇是個人精,他一看陳夏大熱天的還騎著自行車幾十公里來回跑,就想用一輛汽車來捆住他。
盡管雙方已經簽署了合同,但這個時代的合同,不就是用來撕毀的么?他自己對合同從來都不重視,也害怕陳夏對合同不感冒。
萬一生產出來的三六胃泰他自己悄悄賣到了其他地區,那醫藥公司這邊哭都來不及了。
掛靠這種事情對有關系的人來說根本不是個事兒,實在不行,陳夏完全可以將藥廠掛靠在四院,而醫藥公司一點辦法都沒有。
鮑勇現在要的是利潤,越早產生利潤,越早讓醫藥公司扭虧為營,他就越有資本升官。
至于一輛小汽車,對別的單位來說是寶貝,對越州醫藥公司來說也就那么一回事情,用一輛車換回陳夏的忠心,千值萬值。
醫藥公司壟斷了越州地區各大醫院藥品的供應和下屬8家藥廠的銷售,不同于衛生局這種行政單位,醫藥公司可是實體企業,有實實在在財權的。
哪怕公司賬上再虧損也不能虧了領導,整個公司小汽車有好幾輛,多一輛少一輛無足輕重。
當陳夏從鮑勇手上拿過汽車鑰匙時就傻了,盡管心里非常愿意,但場面話還是要說。
“鮑經理,這,我怎么好意思把你的配車開走?不合適不合適。”
“陳科長你聽我說,這車不是給你個人的,這算是我們總公司借給你們分廠的用車。后面你又要上班,又要監督施工,又要來我們總公司公干,不能再像今天這樣騎著自行車到處奔波了。”
陳夏聽了這話,心里不激動才怪,哪個男人不喜歡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