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不是我們村的江小菊江丫頭嘛,唉,她終于還是走上了這條路,我就說她肯定活不下去的。”
眾人一聽,這話里有話呀,就連搶救的人手上動作都停了一下,想聽聽接下來的八卦。
陳夏一巴掌拍在莫永方和王金法的后腦勺上,“不要開小差,趕緊搶救。”
喝農藥的搶救其實過程并不復雜,無非就是洗胃,阿托品,碘解磷定治療。
這時候的洗胃方法又不一樣了,不能灌水了,病人已經意識半模糊,所以陳夏就準備了一根長長的胃管,抹了一點潤滑劑直接捅到了胃里。
然后王金法站在椅子上,用一個漏斗不停將溫水倒進管子里,用壓力差將溫水一直送到胃里。
等胃里都是水了,再將管子放低到地上的大木桶里,用壓力差讓溫水從胃里流出來。
這樣反復洗胃,再配合不停大劑量使用阿托品和解磷定。
過程雖然不復雜,但病人的感受那是不用說了,相當難受,難受到醫生不得不把病人的手腳綁住,防止病人掙扎。
醫生護士們在搶救,江老頭則在旁邊跟大家講起了這個江小菊的悲慘身世。
“說起來呀,真是一把心酸淚,她是五云門外東湖公社的,今年只有17歲,別看她年紀小,她已經嫁過兩任丈夫了。”
陳夏忍不住就是一句臥糟,17歲,已經二婚了?那頭婚是幾歲?
連幾個小護士也都捂住嘴發出一聲驚叫,要知道她們20多歲了可還沒嫁過人呢。
旁邊的圍觀的人群也轟一聲議論紛紛,農村姑娘早結婚,這在七、八十年代也不是新聞,但17歲就已經嫁過兩個人男人,這絕對就不正常了。
有個小伙子急切地問道:“她為什么這么小就嫁兩次?”
江老頭看著躺在病床上正在被洗胃的江小菊,繼續唉聲嘆息地講起了這個悲慘的故事。
“她第一次結婚是15歲,是被她媽給賣了的,家里收了500元彩禮后嫁給了鄰村的一戶人家,當時說好出嫁后就不用孝敬娘家了的,所以才收了這么多錢。”
大家一聽又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時候農村彩禮普遍也就200元左右,這500元娶個農村丫頭可是天價了。
“主要還是她媽太貪心了,平時在家就不把她當人看,每天就讓她干活,吃不飽穿不暖。好不容易到了15歲,說難聽點連身子骨都沒長開,就這樣嫁給了一個二流子。
本來嘛,出嫁了找個好人家,不用受到親媽的折騰也是一件好事,可是這丫頭命苦,找的男人脾氣暴躁,一天到晚在外面不是打架就是賭博,心情不好回家就打老婆。
打得這丫頭呀,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白天要干農活,晚上要洗衣燒飯,半夜經常被打得哭爹喊娘,叫天不應。”
人有忍不住插嘴:“這么打人,大隊和娘家都不來管管?”
“管個屁啊,娘家人收了錢都斷了來往,大隊到是去說過幾次,可是有什么用,她第一個丈夫就是個二流子,誰的話都不聽。”
在場的人無不感到一陣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