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將第3個傷員拖到戰壕時,全身力氣都像被用光了一樣。
他趕緊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喝了起來,又給所有傷員都灌了幾口水,這時候已經有傷員進入了昏迷休克,陳夏更著急了。
突然他頭頂落下一個受傷的戰士,陳夏一下子就接住了,還嚇了一大跳。
開始他以為這名受傷戰士是自己爬過來的,結果這名士兵無力地指了指戰壕上面:“快,醫生,那位醫生也受傷了。”
陳夏一聽就急了,趕緊小心翼翼探出頭去。
只見那名錫市醫生正仰天躺在地上,呼吸非常急促,一只手捂著胸口,血流正不斷從指縫里滲出來。
陳夏快速爬出戰壕,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領,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快速連滾帶爬撒入戰壕內,就在他們剛一撤離,就有一陣子彈打在了他們身邊。
陳夏吐了口嘴里的灰塵,罵道:“艸你祖宗,打暗槍算什么英雄好汗!”
“同志,同志你現在情況如何?”
看到這名錫市醫生蒼白的臉色,急促的呼吸,以及血流如注的傷口,做為一名外科醫生,陳夏就知道麻煩了。
先不說傷口內部是個什么樣子,會不會彈片已經將肺部全攪碎了,光是這個開放性氣胸,以及失血性休克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這時錫市醫生還有意識,艱難地將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來,虛弱地說道:
“我叫張國慶……我家……我家住在錫市……左堡鄉丹陽村……這手表……是我一直隨身攜帶的……幫我……交給我兒子……就說他爸爸也是個……英……雄……”
說完,沒聲了,陳夏的手都在抖了,他的呼吸停止,勁動脈搏動消失,臉色馬上就變成了青灰色,沒有了生機。
陳夏唰一下眼淚就出來了,“張國慶,張國慶,你是戰斗英雄,你是戰斗英雄,我一定會把手表交給你兒子的。”
可惜他再也聽不到了。
陳夏也無能為力,他的空間醫院里有搶救設備,但這種炮擊傷口往往代表著體內的內臟全都爛了,加上大量失血、氣胸,已經沒有救回來的可能了。
關鍵是他如果救了這個張國慶,現場這么多傷員怎么辦?這七八個傷員可都陷入了昏迷當中。
沒時間哭泣,還有傷員要搶救。
陳夏將張國慶的手表放進了自己的背包里,而不是空間醫院,因為他怕自己也犧牲在這里,那這手表可就永遠消失了。
他還要去繼續搶救傷員,集中起來,萬一戰斗結束,可以安全帶他們撤離。
又是一個,兩個……陳夏一個人從戰場上救回來了20個傷員,也拉回來了10多具犧牲士兵的遺體。
就在陳夏一直在努力救人的時候,其實危險已經降臨了。
因為戰場上的戰局是瞬息萬變的,陳夏所在的陣地本來就是突在最前面,屬于一個小山頭,我軍的一時失利,導致這個小山頭已經慢慢被敵人包圍了。
陳夏在救人并不知情,但遠處的前線指揮部,在望遠鏡里面卻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清楚在望遠鏡里看到有一名醫生正在努力從戰場上將一個個受傷士兵拉到戰壕里,也清楚看到山腳下,敵人軍隊已經形成了包圍圈。
可這時候陳夏也沒有電臺,根本聯系不到他,就這么一點一點看著他失去了撤退的希望,而他還在不知疲倦地努力地搶救每一個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