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許龍豐這次卻出奇地冷靜,全程都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陳德發無力地坐了一下,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畢竟是外人,有些事情不好摻和。
“這事是老三曝光的。”
病床上,許龍豐突然虛弱地說了這么一句話,把陳德發和許老太都嚇了一大跳。
“許哥,你,你怎么知道是老三干的?”
“知子莫若父,這事老三干得出來,老大和老二現在的名聲臭了,成為全香江的笑柄,老三卻在裝好人,我這個當爹的為了許家的名聲,也會選擇當時沒動手的老三做當家人。”
許龍豐這么一說,陳德發就懂了。
“呵呵,想不到這老三居然一下子變聰明了,學會用輿論來逼宮了,唉,這要是用在正道上多好啊,這孩子,從小就鬼點子多。”
病房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當中。
只有許老太太在旁邊抹著眼淚,不知所措。
老太太的學識并不高,小商人家出身,嫁給許龍豐后可是吃了不少苦,從一開始逃難香江,再到艱苦創業,都是咬牙挺過來的。
老了老了,以為可以頤養天年了,結果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做為一個妻子,做為一個母親,她的心都被傷透了。
許龍豐輕嘆了一口氣:“阿娟,別傷心了,我會爭取多活幾年陪陪你,我們這三個兒子,靠不住啊。”
許老太點點頭,又搖搖頭:“靠不住又能怎么辦?畢竟是我們親生的,這財產總歸還是要給他們的。”
許龍豐睜開眼睛,輕笑了一聲:“他們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肆無忌憚。”
病房里又寂靜了下來,過了很久,許龍豐突然握住了妻子的手:
“阿娟,我想了很久,如果我死了,龍豐藥房這家上市公司,他們三個敗家子肯定保不住,如果股份平分給他們三人,那我們就從大股東,變成了小股東,到時外人可以各個擊破。”
許龍豐擁有“龍豐藥房”52%的股份,絕對的控股大股東。
如果分成三份,每個兒子可以分到17%,
而他們三兄弟關系如此惡劣,也不可能再聯合,那么到時誰都不能成為“大股東”。
一旦被外人做空,加上這三個兒子的沒腦子,大股東不保,公司也遲早不保。
陳德發聽了也深表贊同,兄弟鬩墻,只會便宜別人。
更何況許家跟陳家一樣,在香江屬于外來戶,背后無人,人家地頭蛇不欺負你們,欺負誰?
許老太太一生都是家族主婦,這下也沒了主意:
“老頭子,那,那咋辦?我去勸勸他們,讓他們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遲早公司不保。”
許龍豐苦笑:
“到時別說公司不保,資本市場的殘酷性他們是沒見到過,人家會趁你病,要你命,不但要你的公司,還要把我們許家搞死,他們才能安心啊。”
陳德發連忙說道:“許哥,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人動他們的,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保下他們。”
許龍豐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阿發,你覺得陳夏為人如何?能力如何?”
陳德發一頭霧水,剛剛不是在說許家三兄弟嘛,怎么突然扯到他大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