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站起一半,披風里忽然伸出一只手,那方才還睡得很熟的飛羽,閃電般地抓住她,隨即手臂便極快地攀援上了她的腰,鐵慈下看,飛羽竟然還閉著眼睛,昵聲道:“大爺……別走呀……夜渡資還沒給呢……”
鐵慈:“……”
聽過嫖客夜半走人賴嫖資的事兒,沒想到今兒自己也客串了一把。
這姐兒真敬業。
正想扯開她的手,忽聽一聲風聲銳響!
這聲音太熟悉,鐵慈剎那間什么都來不及想,猛地向后一仰。
風聲從她鼻尖擦過,帶來一陣徹骨的寒意,隨即咻地一聲,穿過院中花木,炸開無數綠屑碎花,一閃不見。
鐵慈倒地時飛羽還摟著她的腰,這一倒飛羽便栽到她身上,鐵慈一揚手,披風罩下,將兩人罩在其中,隨即風聲連響,夾雜著丹霜的叱喝之聲。
鐵慈揚聲喝:“丹霜,保護好赤雪!”
她這一分神說話,風聲逼近,騎在她身上的飛羽忽然往她胸口一趴,嗤一聲風聲從兩人頭頂掠過,披風無聲無息裂了一條口子。
鐵慈雙臂一緊,抱住飛羽,猛地一個翻身,披風連帶兩人在空中滾滾翻騰,嚓地一聲再透一道光亮,兩人也又躲過一道銳風。
砰一聲兩人摔落地面,這回是鐵慈騎在飛羽身上。
披風緩緩降落,依舊蓋在兩人身上,而第三次風聲又到了,這回便如暴雨疾風,來自四面八方。
飛羽似乎十分慌亂,伸手亂摸,猛地按住了鐵慈手腕,正按在鐵慈傷處,痛得鐵慈渾身一軟,飛羽已經抱著她,蹭蹭蹭蹭連滾了好幾個翻身,鐵慈聽見奪奪奪奪之聲緊跟著她們的翻動而來,不斷射在她們翻過的地面上,最近的一次她已經感覺到了箭矢冰冷的箭桿咯著了腰,可飛羽的翻動看似慌亂,卻又靈活得難以形容,每次都巧而又巧地擦邊而過,利器插入地面騰起無數灰塵,夾雜著一股奇怪的氣息,從披風破了的縫隙滲入,鐵慈此時也無法閉住呼吸,嗆了好幾口,連翻了好幾個身,兩人才堪堪停下,這回又變成了飛羽在鐵慈身上。
此時風聲終于停了,鐵慈吸一口氣,覺得那種奇怪的氣味更加濃郁了,而身上的飛羽忽然渾身一震,隨即竟然雙腿一撐,就要在她身上站起。
這姿勢著實奇怪,鐵慈怕她這樣站起來會成為敵人的靶子,好心地將她一拉,飛羽猝不及防,又跌在她身上,這一霎間,鐵慈忽然感覺自己被什么硬硬地戳了一下。她不由一愣,飛羽身上帶武器了?
但那觸感似乎也不太像……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就聽見飛羽似乎倒抽一口氣,然而還似乎咬牙切齒了一下,猛地將她一推。
她將鐵慈推出去的瞬間,呼地一聲風聲又起,這回像是重物,風聲極其沉猛,方向正沖著鐵慈的腦袋。
聽這風聲,便知那東西重得嚇人,擦著了也要傷筋動骨那種。
鐵慈怒從心起。
這姐兒是要把她推出去當擋箭牌咋的?
她向來也是個不吃虧的,被推出去一瞬間一把抓住飛羽的手,猛地一掄,將她向著風聲方向掄了出去。
然而飛羽竟然也是個混不吝,被掄出去一瞬間伸手勾住了她腰帶。
兩人方才還合力御敵,瞬間又爭相互坑,拖拖拽拽連成一串,彼此拖延時間,頭頂猛然一暗,什么東西猛地砸下,夾雜著丹霜的怒喝。
“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