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的男子們眼皮都垂下來了,這位太敏銳,他們害怕自己多一個動作都會被她解讀出身份。
窗外傳來石子滾落的骨碌碌聲音,屋子里一時靜寂得可怕。
鐵慈忽然停口,一笑,“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你們退出去,不要再介入滋陽的事。我就放了你們這位兄弟,并承諾不會追究你們,如何?”
屋里一陣靜默,窗外樹木沙沙作響。
過了一會,一個看起來領頭的男子,忽然笑了笑,道:“您很厲害……我們也并不想和您為敵,不過您看起來也不怎么值得信任,所以我們想選擇另外一種方式來談這個交易,比如,拿您的救命恩人的命,來換我們兄弟的命,并換你就此離開滋陽,如何?”
他手一揮,飛羽便踉蹌著栽進了門,身后兩把刀,緊緊架在她脖子上。
她一見鐵慈,便凄聲哀呼;“公子救我!”
她身后的黑衣人冷冷笑道:“茅公子,這位姑娘救你于危難,藏你于香樓,你忍心棄她不顧,任她香消玉殞嗎?”
鐵慈眨眨眼,道:“忍心啊。”
黑衣人:“……”
“……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怎么了?既然救了我的命,說明她善良人好,希望我活下去,如果再因為她的緣故我最終還是丟了性命,那不是白救了嗎?這么善良的人怎么愿意這樣的事發生呢?那還不如救人救到底不是嗎?我又怎么忍心令這么善良的人難受呢?這位兄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黑衣人:“……”
我竟無言以對。
“再說了。”鐵慈慈祥地道,“飛羽姑娘自己也說了,其實我不是她救的,也談不上是救命之恩,自然不能令我拿性命來交換。大不了將來我給她多上一炷香,每年一定記得燒紙,逢年過節三牲祭祀,想來飛羽姑娘也應該很滿意才是。”
黑衣人忍無可忍地道:“我們只想換回我們兄弟性命!”
鐵慈:“不換。”
黑衣人們:“……”
我們懷疑你是在搞事情。
“為什么不換!”
“保命符能隨便燒了嗎?”
飛羽抬起眼,神情楚楚,一臉愕然:“茅公子,你……你竟不肯救我!”
“姑娘。”鐵慈唏噓,“非不愿救,實不能救也。你安心地去吧……”
屋中氣氛僵凝,顯然黑衣人們也被鐵慈的不按牌理出牌給懵著了,那領頭的黑衣人下意識地便將眼光往飛羽臉上投過去。
他的眼光剛轉到一半,飛羽忽然掙扎著哭道:“妾身如飄絮,墮入風塵,本就是賤命一條,自然不值得貴人稍許退讓……”說著頭一偏,就往脖子上的刀刃上撞去。
她這一撞,黑衣人趁勢作大驚狀,刀口齊齊一偏,飛羽踉蹌跌出,鐵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即縱身而起,飛起的時候依舊拖著偌大的人質,她看似輕巧地抬手一甩,人質就被甩了出去,正擋住最前面的黑衣人,另一只手則將飛羽一拖,飛羽哎呀一聲,撞入她懷中。
而鐵慈甩出去的那只手,又閃電般一收,一個圓轉如意的圓,吐出去的人質又拽了回來。
一進一退間,她和飛羽配合得天衣無縫,等到那些人反應過來,飛羽已經到她懷中,人質還是在她手里。
然后鐵慈冷冷道:“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