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慈問丹野:“你之前是從哪里進入溫泉洞的?”
丹野對著她抬了抬腳。
鐵慈:“?”
“給我把腳舔干凈,我就告訴你。”丹野微抬下巴,左邊耳垂上青金石珊瑚耳墜和他的目光一般閃閃地晃。
鐵慈看他一眼,笑笑,轉身就走。
對方聲音越來越近,聽人數不少,最先沖到炭爐洞,但此時鐵慈正好順著那道縫隙進了冰洞。
丹野跟過來,覷著鐵慈,然而鐵慈看也不看他一眼,不急不忙低頭一看,找到之前丹野下滑的痕跡,順著痕跡找到冰洞里一處狹窄通道,先前丹野洗澡被她看見,就是從這里躥進冰洞的。
再順著那長長的通道回到溫泉池,她帶幾人回到溫泉洞的時候,那批找人的人正好搜索完炭爐洞,去了冰洞,火把從洞口一晃而過。
那些人搜索完冰洞,進入溫泉洞的時候,鐵慈已經順著溫泉的方向,走入了溫泉洞的深處。
溫泉洞原本是半封閉的,之前住在這里的人把這里當湯池用,從沒想過這洞是通的,倒是丹野在山洞里住著的時候,出于好奇往里走,最后走不通,便砸開了一片不厚的石筍,破開之后,找到了這處溫泉池。
順著丹野劈開的路一直走,穿越整個山腹,鐵慈不時看見那種灰黑色的石塊散落于地,便是整個石壁到了山腹朝下的位置,也是整片的那種灰黑巖石。
前方微微出現光亮,到出口了,出口處藤蔓密布,洞壁上石縫間探出淡紫色的小花,鐵慈湊近,看了看那些小花上折斷的莖葉,正要撩開洞口遮蔽的藤蔓,忽然聽見了人聲。
鐵慈立即做了個暫緩出來的手勢,側身在一邊,悄悄撩開了洞口的藤蔓對外看。
這里算是半山腰,前方一方突出的崖石上,立著幾個人,但鐵慈一眼就看見最前方那個黑衣男子。
那人身形頎長,烏發似漆,垂在緊束的腰際,周身都是濃如夜色的黑,整個人凝如墨玉,唯有衣袖下垂落的手指指尖雪白,像烏崖上落了雪。
是那種僅僅看背影,也知道定然芝蘭玉樹,皓齒丹唇,十足美人。
他正看著山下,和身邊人交談著什么,“……看他們這行路方向,應該不會走水路了。”
他身邊一個男子應道:“接到消息,海右都司和登州千戶所都有動靜了。”
鐵慈一驚。
海右都司是海右最高的軍事指揮機構,即都指揮使司,負責海右一地的軍事保衛,而登州是距離來州最近的州府,登州千戶所捍衛登州一地,受海右都司管轄。
現在這兩處都在調兵,那么,哪處是忠哪處是奸?
沈謐拿了自己印信去調兵,到底去的是哪處?
從時間來看,應該是登州,但是如果他調的是登州兵,海右都司卻動了,那問題就大了。
而眼前這幾人,顯然一直注視著滋陽的動靜,又是何方神圣?
鐵慈原本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此刻心神都被他們的對話吸引,只顧著琢磨,心中剛才一閃而過的一個想法也忘記了。
身后丹霜和赤雪也明白其間危機,丹霜微微一動,外頭黑衣美人忽然回頭,“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