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梓號稱全才老人,諸業精通,果然名不虛傳。
他看出了衛瑆這病的真正問題所在,還看出她這看似隨意的方法是一種訓練方式。更懷疑到她的師門。
確實,她沒道理懂這個,這是師傅和她閑談的時候說起過的,也是師傅在另一處的經歷之一。
“賀老想多了,我只是陪孩子玩而已。不覺得他是個癡愚兒,把他當自己的同伴,全心陪著他,平等看待他,孩子自然能感覺到我的誠意,畢竟人和人的感情,總是相互作用的。”
賀梓點點頭,卻又搖搖頭,道:“于尋常人,你這番心地,自然極好。但于你境地,這般柔軟,卻非幸事。”
“賀老此言差矣。”鐵慈道,“我信以誠換誠,那是我對待赤誠之人的準則。但我也信以牙還牙,豺狼虎豹之輩,我可不會當他是人。”
賀梓瞇著眼睛打量她,半晌又是點點頭,再搖搖頭。
鐵慈安之若素。她一向心志堅毅,絕不會因為大佬神神秘秘的態度便自己疑神疑鬼。
“既然付出誠意,就一直付出下去吧,最起碼這次,你應該能看見回報。”賀梓揮手,示意鐵慈下去,待她出門時,卻又道:“第一天已經過去了。”
鐵慈張大星星眼,“我今天做了這么好的事,您老難道沒被感動?您老虎軀一震,涕淚俱下,再給我寬限幾天?”
“天還沒黑你就開始做夢了!”賀梓陰惻惻地道,“還剩二十五個時辰另三刻,自己數好時辰!時辰一到自己滾蛋!”
“啊呸!什么滾蛋,我要你哭著求我留下來!”
“老夫虎軀一震,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
這晚鐵慈折騰了一夜,但是依舊沒有成功,早上起來時,臉上有淡淡黑眼圈。被賀梓假惺惺地詢問為何氣色不好,是否需要脂粉遮掩?
輸人不輸陣,鐵慈表示需要,請賀老借一盒專用上貢的西洲朱檀花珍珠粉。
老賀自然沒這個東西,便和今日來的牌搭子借,偏巧今日來的卻是那個冷漠彩袍女子,看樣子打架了,臉上一塊擦傷,看賀梓借脂粉,還以為老爺子在嘲笑她破相,能搞明白了,又一眼一眼地鄙視“愛擦粉的小白臉”。
衛瑄姐弟今日卻沒來,鐵慈本想鞏固一下昨日訓練成果,不由有些失望。
這一回戚公子沒來,換了兩個書生,那兩人看似文質彬彬,對賀梓極盡文人不落痕跡的吹捧,也常和彩袍女子說話,但鐵慈卻看出那兩人不懷好意,彩袍女子說話結巴,他們卻總問問題,逼人家露怯。
這什么樣的老綠茶!
彩袍女子卻也不是好相與的,被逼著說了幾句之后,忽然將牌一摔,道:“玩。什么,花招!再玩,再揍!”
那兩人變了色,怒道:“呼音,你講不講理,我們說別人又沒說你,你上來揍人是要做甚?當躍鯉是你們大漠那樣的化外之地嗎!”
“背后,非議,女子,拿人家,退婚,取笑……大漠,沒這種,慫貨。”
鐵慈明白了,敢情還是衛瑄說的打群架后續。
看來自己在躍鯉書院人氣很高啊!
皇太女瑟瑟發抖。
發抖的皇太女當晚在那兩人打完牌回書院的路上,蒙面劫色,連夜翻山,把那兩人送到了阿黑的新房里,給她納了兩個男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