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聲大喝響起:“太女九衛,前來奉伺皇太女,閑人退避——”
人潮下意識分開,有人渾渾噩噩要跪,被別人拉住。
也有人反應過來,輕聲道:“什么意思?前來奉伺?皇太女不在太女九衛中?她不是說臨時趕回去了嗎?”
有人道:“這是怕人彈劾,虛晃一招嗎?”
議論聲里,夏侯淳已經帶隊停在大門前,并沒有下令所有人進書院,手一揮,大部分衛士留在牌坊外,道:“按近期訓練新編方陣排列等候,未得令不得進入,違者斬。”
他自己帶著百人隊下了馬,進了牌坊。
他身后副指揮使追上幾步,道:“指揮使,大部隊在牌坊外,萬一太女有險,如何接應……”
夏侯淳鼻子里嗤一聲,懶洋洋道:“你是指揮使,還是我是指揮使?”
那面容憨厚的指揮使窒了一窒,憤憤退下。
雖然夏侯淳一臉不講理,但是他只帶百人進書院,這舉動看得滿院師生神情和緩了許多。
還是講規矩的。
蕭常帶人迎了上來,他神情有些疑惑。
太女九衛里自然有蕭家的人,有的地位還不低,但為何他這邊完全沒接到任何消息?
他目光隱蔽地掠過夏侯淳背后一人,那人幾不可見地對他搖了搖頭。
蕭常收回目光,正要和夏侯淳寒暄,夏侯淳卻對他懶洋洋一拱手,道:“都督恕罪,下官公務在身,得先把活干完再說閑話。”
說完也不理他,帶著人便往里走。
便有院務,也就是當前書院內主事的高層,匆匆上前迎接,道:“敢問指揮使……”
夏侯淳道:“沒聽見么?奉伺我主子來了。”
院務嚇了一跳,驚聲道:“皇太女不是回京了么?”
“誰說的?”夏侯淳比他還驚異,細眼睛都寬了一倍,“太女不是在躍鯉書院就讀嗎?”
“……”
一瞬間整個躍鯉書院都凝固了。
罵了半天的皇太女,在我們身邊?
那為什么要說她出京來視察?
夏侯淳帶著人,邊說邊往里走,“我只知道太女在躍鯉書院就讀,但不知道她在書院哪里,東宮侍讀都是當朝大儒,便是以太女的才學,也該在你們甲舍吧?”
眾人自然點頭,皇太女哪怕不愛讀書,身邊這么多大儒,起點便不凡,書院憑才學定舍,自然該住在甲舍的。
于是拼命想甲舍的誰會是皇太女,目光在最近新入學的同窗身上溜來溜去。
甲舍的舍監得了消息,滿頭大汗地開了甲舍的門等候,然而里頭空無一人,都在外頭看熱鬧呢。
有人道:“莫非太女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