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失望地道:“太女不愛熱鬧,她說會在舍間等我。再說哪有君迎臣的道理。”
眾人一想也是,有人試探地道:“那或許……在乙舍?”
“怎么可能!”夏侯淳唰地扔出一本冊子,道,“這是皇太女日常的隨堂文章,之前還得侍讀侍講們的交口稱贊,說要印入自己的文集中去的,你們瞧瞧,就她這文章,乙舍?”
有人接過看了,看完一臉慚愧,傳給下一個。
看完都沉默。
再說乙舍的話,說不出口。
夏侯淳懶洋洋地操著手,望天道:“我們太女仰慕海右文華和躍鯉書院,特意微服白身求學,你們書院不會看人下菜,勢利淺薄到排擠我們貧窮外鄉人吧?”
眾人目光唰唰往院務以下一群管事看去。
人事舍間等等安排,可都是這些蕭家派系的人。
院務白著臉道:“書院力求平等,一視同仁……”
夏侯淳鼻孔朝天,陰陽怪氣地道:“那就是太女才學不夠了,那看看乙舍吧。”
乙舍開了門,眾人擁進去,想好了見了太女該什么表情,結果依舊一無所獲。
夏侯淳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乙舍怎么也沒有?”
院務擦汗,“……許是出門了?”
夏侯淳踱到門邊,去查看掛在門邊的乙舍學生名單,看完,嗤笑一聲。
“沒有。嘖嘖。”
“那……丙舍?”院務硬著頭皮說出這句話,決定等下找到人,一定要把負責安排舍間的管事給踢出書院。
安排錯皇太女是小事,蕭家管理在書院顏面掃地也是小事,但是如果因此引起朝中非議和出手,就壞事了。
院務暗暗祈禱,一定要在丙舍找到人,安排得不大好還能推給管事不會品評才學,或者皇太女自己韜光養晦,但是太差了就怎么都說不過去了。
然而事與愿違,丙舍依舊沒有人。
此時書院的人全數跟在夏侯淳一行人后面找人,浩浩蕩蕩,蕭常等人跟在一邊,眼看夏侯淳臉上冷笑越來越濃,書院師生們表情越來越古怪,管事們神情越來越不安,心底不好的感覺也越來越濃。
鐵慈在玩什么把戲?
他回頭看了牌坊外黑壓壓的太女九衛一眼,眼底掠過一絲陰鷙之色。
眾人最后涌向丁舍。
經過這一陣緩沖,師生們聽了夏侯淳有意無意提起太女多么仰慕書院,又是多么誠心地來,日常如何刻苦,如何對師生們多有贊譽,怒氣都消了許多。都生出淡淡的驕傲來。
便有人道:“聽聞太女不愛讀書,一介女子,既然想要君臨天下,如何能不好好讀書,是該來咱們書院好好學習一番……”
丁舍的門大開,這里的條件明顯比前三舍又差了許多,舍監來開門時,臉色赧然。
眾人臉色都不好看,又希望這里能開出皇太女,又不希望。
陳舊的屋子大門四開,卻依舊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