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不能再放任自己沉迷,拿江山和未來作賭,不是嗎?
她盯著他胸口的時間過長,以至于飛羽以為她動了色心,悄悄地用手指將衣領又扒開了一點。
鐵慈猛地抓住他衣領左右一分,似乎打算撕開的模樣。
但隨即她又把衣服掩上,轉身就走。
最起碼這一刻,她還不想撕下他的馬甲。
就先自己把心收一收,慢慢觀察吧。
飛羽一時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失望,長長地吐了口氣,追了上去道:“我今兒可算和你坦誠相見了,能原諒我了吧?簪子可以給我了嗎?”
鐵慈道:“是嗎?敢問閣下仙鄉何處,芳齡幾何,父母名諱,官居何職?”
飛羽在她身后笑道:“既然之前是我坦誠相見,這回該輪到你先了。你說完我便說。”
鐵慈心中嘆息一聲。
在不確定他是容蔚,是那個總和她搗亂的家伙之前,她倒是真的想要找個機會坦承身份的。
但是現在,淵鐵事件便如陰影橫亙心頭,她不敢敞開自己了。
“苑馬卿之子,不成么?”
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吧。
其實他想要查她一點也不難,看這模樣,他竟沒有查她身份,鐵慈也不禁有些意外。
飛羽想著那日被歸海生殺死的鴿子,按時間算,有些消息也該返回來了。
結果那消息沒于大海。
他追上去,道:“我出身遼東,今年十八。先答你這兩項,等你什么時候愿意和我說苑馬卿的發家史,我再和你說我家的發家史。”
鐵慈想,說什么?說如何勾心斗角血雨腥風么?
現在就想揍你個血雨腥風。
她沖水而出,帶著一抹清透水線,落上甲板。
身后飛羽跟上,剛要落在她身側,就聽鐵慈道:“余守備,這人身份不明,你既然執行重要公務,建議不要留此人在船上。”
余守備正探頭感嘆這兩人人才,聽見這一句,怔了怔,憋著笑道:“好。”
手一揮,當真命士兵探出鉤鐮槍,又把飛羽給逼下了水。
幾名士兵的鉤鐮槍其實倒也弄不走飛羽,只是他瞧著鐵慈神色不好,聰明地不去觸霉頭。
他泡在水里,隨著船在游,沖船上叫:“好冷啊!”
沒動靜,片刻之后,船艙里彈出來一些果子皮,險些砸到他的頭。
飛羽咕噥:“扔幾顆瓜子下來也好啊。”
他抹一把臉上的水,一笑。
日常見慣她大度雍容,似可包容天下的氣度非凡,雖然好,但總覺得少了點煙火味兒。
沒有人天生能生成那樣,每次看見她的堅忍包容,總讓他想,什么樣的環境造就了她,什么樣的打磨生成了她。
在這樣的過程中,她是否經歷過無數疼痛苦難,戕心折磨。
才成就這一片美玉琉璃般的光潤,滄海蒼穹般的寬廣。
他沒見過她如尋常姑娘一般,任性,撒嬌,矯情,使小性兒。
雖然完美,可他會淡淡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