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有男人了。”鐵慈比他語氣還溫柔,“比你高,比你強壯,比你美貌,比你出身高貴,甚至比你器大活好。”
花樹的顫動終于停止了,四面有種心滿意足的寧靜氣氛。
齊慕曉依舊聽不懂最后一句話,鐵慈的語氣太正經溫柔以至于他想不到這是一句虎狼之詞,但依舊能感覺到不是一句好話。他難堪地抓緊了鐵慈衣袖,語氣里那種瑟縮之意卻慢慢淡去,越發堅定起來,“您騙我,您如果真有愛侶,陛下早就給您賜婚了,只要還沒賜婚,就說明成不了或者是假的……”
鐵慈笑容淡了淡。
她覺得,不耐煩了。
她垂下眼看看自己被捏皺的袖子,道:“齊卿,給你提一個醒兒。不管你多么梨花帶雨,而孤多么強大偉岸,但實際上,你都是男人,而孤是女人。”
齊慕曉不明白她的意思,愣愣地看著她。
鐵慈看了赤雪一眼。
赤雪會意。
忽然退后一步,大聲慘叫。
“救命啊,來人啊,有人非禮皇太女啊!”
叫聲剛剛傳出,剛才還寂寂無人的四面八方,忽然就涌出無數人來。
都大喊著護駕往長廊上沖。
齊慕曉死也沒想到鐵慈能干出這種事,嚇得慌忙松手,他的躲在一邊的護衛冒死沖了出來,悶頭把他一背,主仆慌不擇路逃竄。
只是剛跑幾步,莫名跌了一跤。
齊慕曉滾出好遠。
他狼狽地爬起來,那護衛倒忠心耿耿,急忙爬起又把他背到背上繼續逃。
然后又是一跤。
再爬,再跌。
短短一截回廊,跌了三次,平均三步一跌,主仆倆灰頭土臉,滾成一堆。
不過還挺堅毅的,屢奔屢跌,跌而又奔。
直到勇敢地消失在長廊盡頭。
所以就說嘛,哪有真柔弱的人,不過是嘗到了甜頭,習慣把柔弱當成武器了。
畢竟人們總愛無條件同情弱勢一方。
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你看他跑得快不快。
鐵慈始終沒動,抱胸看著前前男媳婦兒跑遠。
想來以后這位再也不敢近她三尺之地了。
張家的護衛們沖過來,卻沒看見非禮的人,只看見皇太女氣定神閑地站在那里,毫無被非禮的狼狽。
事實上護衛們此時想起傳說中皇太女的武力,也開始懷疑那聲呼救的真實性。
孔武有力卻又慘遭非禮的皇太女,不動聲色地對長廊下花叢一指,“登徒子在那里!”
護衛們立即跳入花叢。
無數把大刀向登徒子砍去。
黑影一閃,躥出花叢,在長廊里風一般一閃就不見了。
鐵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跑遠。
呵呵一聲,準備回宮,不防長廊那頭忽然涌來一群女子。
都是各家的小姐們,好些還有點臉熟,應該是妙辭社的娘子軍。
小姐們圍住了鐵慈,七嘴八舌地詢問方才的登徒子,鐵慈對女子一向耐心好,只好陪著聊了幾句。
小姐們明顯對她的興趣比對那些相親對象大,簇擁著她一直走回去,男子們已經去對岸的林子里玩了,大抵也有避開皇太女的意思,盛都子弟們現在一看見鐵慈就慫。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橋上,鐵慈靠在橋欄上,看見那些柳條燈串果然和青陽山腳下桃林鎮橋上所見很像。
而橋下也有烏篷船順水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