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接聽了,而且只響了一聲就接聽,讓顧鳶稍許意外。
簡短的幾句通話,他說他在燕京。和祎書說的都對上了。
他果然去了燕京,不聲不響,什么也沒交代,一點責任心都沒有,丟下一堆的爛攤子讓祎書整日焦頭爛額。
自己倒是在外……算了。
顧鳶開口跟他說話的聲音,是自己都想不到的那樣柔和:“你什么時候回來?”
通話沉默了。
顧鳶以為他沒打算回來。
卻不知道他是震驚。
然后,她聽到他用不確信的語氣問:“鳶鳶……希望我回來?”
顧鳶的態度是很好的:“遲聿,你不是剛出道的新人,你自己也清楚你現在的影響力有多大。還有,你是我公司培養的藝人,公司還要靠你掙錢,即使開獨立工作室單干你也還沒有正式和公司解約。這樣不聲不響拍拍屁股走人,是幾個意思?打算悄無聲息退圈了?”
那邊又沉默了。
顧鳶不想跟他耗時間:“我問你,是不是現在只有我能聯系你?”
“是。”他承認。
顧鳶有短暫幾秒的語塞,剛才只是心里的猜想,沒想到竟然得到了他的證實。他真的設置了只有她能聯系到他。
“那你是一早就算準了,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聯系你呢?”
聽筒里他的聲音變得很輕:“我想過很多,但唯獨沒有想過你會找我。”
顧鳶:“……”
她說不出話來,喉嚨變得有些干澀。
這種感覺很不好。
她喝了一口水想緩緩,然而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鳶鳶。”他在喊她。
顧鳶嗯了聲,這一聲格外柔和:“你說。”
“我很想你。”
顧鳶握緊了手機,手骨節因為太用力有點泛白,除了幾個月前的那天,她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呼吸都開始出現紊亂。
她很小心的隱藏住這一抹不該出現的情緒,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盡快。”
“盡快是多久呢,我要具體的時間,要么,就永遠別回來了。”顧鳶故意冷婺刻薄的說道。
她只有作為老板的立場喊他回來營業。
其他立場……沒有。
不能有。
“遲聿,我現在再提醒你一遍,按照藝人簽約合作書上的甲方權限,如果乙方藝人沒有在合作到期的期限內申請正式解約走解約流程的話,甲方權限會自動與乙方續約兩年,屆時你再解約就要賠償違約金。”
這是站在老板立場上,顧鳶該說的話。
全是公事。
對方的沉默讓顧鳶心煩,一想到祎書說,遲聿是去燕京治病,她的心情就像驚濤駭浪的大海在潮涌。遲聿對她什么都瞞著,什么都是自己一個人去擔著,她很難不去想象,遲聿許是因為自己的病情,才有了后來兩人鬧掰的那些事。
可顧鳶不希望是這個原因。
她更希望,遲聿只是純粹的玩而已。
她寧愿他這輩子當個空巢老人長命百歲,也不希望他背著病痛的折磨獨自承受。
就在顧鳶思緒萬千的時候,聽筒里傳來遲聿的聲音:“我明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