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的記得,那時候遲聿在我面前,特意表現出來自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人,他什么都不懂,纏著我教他,實際上,他本就是金枝玉葉的權門少爺……”
道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因為太過驚訝……哦不,是驚嚇。
此刻道安想,如果沒有發生遲聿被綁架這件事,顧總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一定是帶著怒意的,無法原諒的怒意。
顧總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騙,更何況遲聿還騙了她兩年,一直瞞著自己的真實身份。
可是,現在遲聿有生命危險,整件事也是從顧總起,必然會再到顧總這里結束。
十二點的時候,顧鳶給方予民打過去一通電話。
方予民拒接。
隨后才打過來。
顧鳶:“這么謹慎,看來你的把握也不是很大。”
“我的把握怎么樣無所謂,主要是我的把握就是顧小姐的死穴,僅此,就足夠了。”聽筒里,方予民的聲音極其篤定。
顧鳶說:“我要聽遲聿的聲音。”
“可以,當然沒問題。”
漆黑的房間里。
一打開門就能聞到海腥味伴隨著血的腥氣,地上的血跡已經干涸,蜷縮在角落的男人渾身是傷,他的手已經斷了,無法再抬起,沒有血色的臉頰上卻血跡斑駁……
他一動不動,仿佛早已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無論潑他幾次水,他都沒有任何反應,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卻還吊著一口氣。
此刻,這個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的男人,在聽到手機開啟免提后傳來的聲音……終于,他動了一下。
疼痛使他全身抽搐,痙攣,痛苦不斷,他努力的掀開漆黑的眼眸,下意識找尋聲音發出來的方向——
顧鳶不知道遲聿現在情況如何,但絕對不會有多好,肯定很糟糕。
她試圖喊了一聲:“遲聿?……聽得到我說話嗎?”
男人下意識的回應:“鳶,鳶……”
干澀粗糲的聲音,破碎不堪,喊出這一聲的時候,他的喉嚨仿佛被火灼燒。
顧鳶心口重重一沉,她不會聽錯,這就是遲聿的聲音,她試圖再喊他,可卻再也沒有回應了。緊隨而來聽到的是方予民的聲音:“不是我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是他自己不說話了。”
顧鳶心口沉得厲害。
她深吸氣,連續兩三次都無法平復。
“希望你信守承諾,不要再傷害他。”顧鳶克制的說道。
方予民:“當然,在顧小姐來之前,我肯定會好吃好喝招待他。”
說完,方予民掛斷電話。
聽筒里傳來忙音,顧鳶握緊了手機。
不是不能用另外的手段,只是輸不起罷了,她不能拿遲聿的命來做賭注。
……
下午五點左右,文霏抵達了穗城機場。
顧鳶照舊親自去接機。
文霏這次看到顧鳶,沒有像上次那樣冷著一張冰凍過的臉。她親切的伸手擁抱了一下顧鳶:“想媽媽嗎?”
顧鳶回以微笑:“分外想念。”
“可惜我并不想你,要不是為了十億,我們再見面還得明年呢。”文霏笑不達眼底。
顧鳶只淡淡的笑了一下。
這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文霏吃飽睡足,只是坐太久了腳有些水腫,這讓她感到很不適。
因為這次是顧鳶求她回來的,文霏開始了跋扈外加不客氣,頤指氣使,心安理得。
她要什么,顧鳶就會毫不猶豫的給什么。
她就算是使喚顧鳶,顧鳶也毫無怨言,十分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