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遷就很難得,大概沒有幾個人能讓權胤將手腕上的佛珠摘下來。
顧鳶看到這一幕,心情頗為微妙。
余如錦也看到了這一幕,她定了定,一回頭看見阿福意味深長的笑,她內心嘆氣,有些事情不可逆。
佛珠收起來以后,穗穗賊心歇了歇,乖乖窩在權胤懷里不吵也不鬧。
已近傍晚。
晚霞的余光灑落在丹楹刻桷的第一居,拱形的菱格窗繪著古色古香的圖紋。
點菜、上菜的時間不需要等太久,荀山居的每一居都有單獨的廚師。
君山集團派來的代表人還在來荀山居的路上,穗穗在第一居內待不住,鬧著要出去玩,余如錦都依著格外遷就。
顧鳶今天要忙的事情很多,對穗穗的照顧自然不能百分百周全,權老夫人心里自然都有數,小穗穗是她帶來的,一定要照顧好穗穗不能耽誤了顧鳶的事。
“不妨猜一下,君山集團會派誰來?”為了氣氛不那么生疏,權胤主動與顧鳶搭著話。
顧鳶搖了搖頭:“還真不好猜。”
她只是不確定,所以不好說,只能回答猜不到。
君山集團背后是霍家,霍家可是能與權家比肩的大家族。
她看見權胤臉上的笑意,問他:“或許,你應該知道。”
“確實知道。”權胤沒有否認,見顧鳶面前那杯茶快沒了,他親自給顧鳶添了茶,說:“待會兒見到,怕是你也會想不到。”
這話挺繞。
不過并不難懂。
“能讓權先生露出這樣的表情,如果真讓我來猜一下,或許是個小孩?”顧鳶按著自己知道的猜。
權胤露出意外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故意給她面子,還是真的訝異:“你的感覺很準。”
顧鳶笑道:“其實不太準。”
“顧小姐一如既往的謙虛。”這句話他說過好幾次了,每次從他口中說出來都是不同的表達方式。
“大概是,謙虛使人進步吧。”顧鳶同樣以玩笑的口吻回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以顧鳶這段時間來的觀察,權胤是個舊派沒錯,他不說話時,總給人一種我佛慈悲、悲憫眾生的淡然,遠離紅塵世俗。
一旦說話,他的眉宇間,還有他的聲音,都是溫柔至極的。
談吐間那滿腹經綸的氣質流露出來,會很輕易的讓女人為之傾慕,沉醉。
權胤有意無意提起了權燼找他的事。
提到權燼時,顧鳶自然會多一分心眼,認真聽著他說。
能被權胤一手掌控的事情,自然一步都不會偏移到另一個方向,他把權燼找他談的事情,修修改改提煉精華之后,轉述給了顧鳶停。
聽過之后——
顧鳶:“……”
權胤游刃有余的繼續說著:“小燼暫時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性格上發生的一些變化無法控制,他說的這些話應該是違心的,顧小姐不必介懷。”
“不會。”顧鳶臉上還維持著僅有的那點笑意。
權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顧小姐是否怨恨?”
“怨恨?”顧鳶的聲音很淡,整個人看起來也沒什么情緒,有些不解的道:“為什么要怨恨呢,他沒有做錯什么,固執的是我自己,只是上天恰巧同我們開了一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