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見她不說話,憨得跟個小呆瓜一樣,仔細看了一遍她身上,沒看到什么受傷的跡象,便站直了身體退開幾步。
“穗穗!”
“穗穗!穗穗!!”
剛才這一撞,把余如錦嚇得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阿福擔心余如錦激動之下走快了容易摔跤,趕緊先一步上前去。
到了穗穗身邊,阿福先檢查了一下穗穗身上有沒有受傷,隨后再將看向那個不過一米六五左右的小少年,不太好的語氣呵斥道:“你怎么走路的,也不知道看著點。”
少年霍驚寒對這個老者的怪罪質問感到不解:“老先生您是在責問我么?”
“不是你撞倒了我們小小姐,還是誰?”阿福語氣不太好,也是緊張所致。
霍驚寒輕笑了聲,這一笑有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年少老成:“是這個小不點自己跑快了撞到我身上,而不是我故意撞到她,如果剛才那一幕發生太快,老先生您人老眼花沒有看清的話,這個游廊有監控,建議去查看一下,別仗著你一把年紀就倚老賣老。”
倚老賣老!!!
“你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說話的!”最后那句‘別倚老賣老’直接把阿福氣得吹胡子瞪眼。
少年霍驚寒依然保持紳士的微笑:“我的說話風格一向如此,您有什么不滿嗎?”
阿福:“!”
余如錦趕緊走了過來,她沒敢跑著過來,自己這把身子骨她還是掂量著的。
但因為擔心腳下還是走得快,走近了已經氣喘吁吁。
看到穗穗完好無恙沒什么事,快越出嗓子眼的那心跳,這才緩和了下來。
見阿福要跟那孩子一般見識,余如錦趕忙拉了一把,訓道:“人家只是個孩子,況且,剛才確實是我們穗穗跑快了才撞上他,他還把穗穗扶了起來,我們應該感謝人家,瞧瞧你做的都是什么事。”
阿福剛才還一副很有理的表情,因為老夫人這句話,頓時把有理收了回去。
他訕笑了一下:“我這也是沒看清楚,老花眼了。”
霍驚寒的聲音傳來,他禮貌建議:“老花眼雖然不是病理性疾病,卻也是生理衰退現象,不可忽視,建議配戴老花眼鏡,這樣對您好,對別人也好。”
阿福:“……”這小子的嘴巴……
別看小小年紀,一張嘴滿是刺兒。
余如錦帶著穗穗上前,阿福趕緊讓開了位置,不過霍驚寒沒有多停留的意思,頷了頷首,然后準備走人。
“誒,等一下小朋友。”余如錦趕緊喊道。
霍驚寒被那一句小朋友愣了一下,自從他五歲以后,身邊就沒人在喊他小朋友了。他說道:“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經十歲了。”
余如錦:“……”
她只知道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可眼前這小孩子,無論是穿著還是氣質都不俗,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子弟。
這個年紀正是混賬的時候,卻是一副年少老成的穩重氣度。
余如錦還真沒見過幾個這樣的孩子。
霍驚寒停下即將離開的腳步,對權老夫人微微一頷首:“您有什么事么?”
穗穗站在太奶奶身后,小手揪著余如錦的衣擺和褲腿上的布料,仰頭望著站在太奶奶跟前的清雋小少年。
穗穗怯生生的仰頭,偷看……偷看著那個意氣風發的小少年——
月色是他,夜幕也是他,無拘無束的風也是他,在滿天星斗時,他可以徒手摘光,當星星映在了他的眼底,散落的光卻撒在了躲在老人身后的小女孩身上。
少年有少年的意氣風發,眉目間清風朗朗,眼眸里卻又像掀翻的燭火,盛滿了暮色的霞光萬丈,令人目不轉睛想要多看幾眼。
穗穗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