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握著手機的手,在一寸一寸慢慢收緊,骨節泛白。
她有預感,權燼這通電話打來不是偶然。
顧鳶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略微忐忑問:“你……突然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嗎?”
“不是突然。”他在電話那邊說:“是我今天應該去機場接你,很抱歉,再一次失約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低落。
但是他手,他是因為這個事情打電話來?
以顧鳶的了解,這可不是他的作風,他從來沒有以權燼的身份過問顧鳶。
“你現在,已經去老宅了么?”電話那邊的他小心翼翼問道。
顧鳶沒撒謊,如實說:“嗯,到了,謝謝關心。”
他:“應該的。”
應該的?
他是說,關心她是他應該做的?
這就有點好笑了。
婚姻期間,他從不過問關心她。
現在離婚了,倒是忽然關心起她了。
因為愧疚么……?
“顧鳶。”
電話那邊傳來權燼喊她名字時的聲音。
他的聲音是那么平靜。
但在顧鳶聽來,卻不那么平靜。
她保持著平穩的態度應對:“什么事?”
他問她:“在我車禍失去記憶以后,我們是不是……還沒見過面?”
顧鳶:“……”
如她所料的一樣,這通電話不是偶然。
從他變成權燼以后,從來沒有以權燼的身份給顧鳶這個身份打過一通電話,更沒有言語上的一絲問候,當她不存在一樣。
今天會打電話給她,還算有說得過去的理由,畢竟他答應了去機場接她,然后失約了,他良心發現為此感到抱歉。
可是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飛往海市了么?
怎么會突然給她打電話?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他已經知道了。
沒聽到顧鳶的回答,電話那邊,權燼似嘲諷的語氣:“你說你是顧鳶,可我聽著你的聲音怎么這么熟悉呢,像,我特別特別喜歡的一個人的聲音……”
顧鳶心口一沉。
他的聲音陸續從聽筒里傳來:“不好意思,我應該說錯了,不是像,或許你本來就是她,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呢,顧雪梨小姐?”
顧鳶:“……”
他真的知道了。
從花謝園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但顧鳶那時著急來老宅接穗穗,就沒有深想,只以為他是因為不滿突然被他五叔派去海市出差。
現在想來,他是因為察覺到,才會露出那樣的神色吧?!
但這種時候顧鳶不會承認,只說:“我是顧鳶,至于你說的顧雪梨,或許是你的情人或者女友,跟我無關。還有,我已經到老宅了,謝謝你這通電話的關懷。”
說完,顧鳶率先掛斷了電話。
胳膊被輕輕碰了碰,顧鳶側目看向權胤,權胤提醒她:“權燼在池塘對岸。”
顧鳶渾身一僵。
只以為他知道了,卻沒想到,他回來了老宅,打這通電話的時候正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