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循著權胤說的方向往池塘對岸看過去。
柳樹胖,權燼矗立在那,一只手舉著手機貼在耳邊,即使電話掛斷了,他仍然與她保持通話的姿勢,而他的雙目也死死的盯著她所在的方向,死死的盯著她。
看來,這次不用做心理準備,他都知道了。
她手伸向權胤懷里抱著的穗穗,哄著女兒:“到媽媽這邊來。”
穗穗正要乖乖伸手過來時,權胤說:“不跟他談一談么?”
顧鳶:“三言兩語說不清,何況,這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彼時,權燼已經朝這邊走過來。
余如錦也看到了權燼,那一臉煞氣沖沖的模樣,叫余如錦不明所以,等權燼走近了她上前:“怎么才來,讓你去接鳶鳶,你說你哪一回靠譜過。”
權燼垂著眼簾:“抱歉,奶奶。”
“跟我說什么抱歉,去給鳶鳶說。”余如錦推了推權燼。
他由著這一推,腳下邁上前了幾步,他看了眼他五叔,此時五叔懷里還抱著他的女兒,身邊站著她的女人。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顧鳶身上。
她一臉淡然,并沒有謊言被拆穿后的慌亂和心虛。
是的,她不用心虛,因為錯的是他。
是他自己不愿意挖掘真相,他的錯。
但所有人都在聯合起來騙他!!
這一次,他從頭到尾被耍得團團轉。
“顧鳶。”他喊她真正的名字,喊得很小心翼翼。
顧鳶微仰頭,凝望他:“嗯?”
他看了她許久,久到他都快要失聲了,滿嘴的苦味蔓延開,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你就沒有……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的么?”他開口時的嗓音變得澀啞,像被粗糲的砂礫摩挲過一樣。
連眼尾都泛紅了。
整個人處在一種極度崩潰的邊緣。
委屈到爆炸。
顧鳶輕輕搖頭:“我不知道對你說什么。”
權燼:“解釋啊,我要一個解釋。”
“解釋什么?”顧鳶凝視著他的雙眼。
在場的人除了當事人兩個,以及權胤,余如錦對中間發生的事情并不清楚,這些都是年輕人的事,做過了就是做過了,后悔也要自己承擔,她插不了手去過問,只能先行離開。
走之前,余如錦把手搭在權燼的胳膊上,輕輕拍了兩下:“跟鳶鳶好好說。”
然后離開了乘涼亭,阿福也看了眼小少爺,再看看五爺。
心嘆:自古多情空余恨。
待余如錦和阿福走后,權胤懷里還抱著穗穗。
他揉了揉懷里小穗穗的頭發,對身旁的顧鳶說:“我先照顧穗穗在外面等你,你們談,不過航班還有兩個小時,你看著點時間就好,如果有另外的打算你說一聲,我幫你改簽時間。”
顧鳶點了點頭,對權胤說:“謝謝。”
權胤紳士的微笑:“客氣。”
在權胤抱穗穗走時,穗穗望著權燼,伸出手揮了揮:“吃魚拜拜~”
再對顧鳶說:“媽媽等你哦~”
小姑娘聲音脆生生的,揮手說拜拜的時候,腮幫子高高揚起笑得很開心,完全沒有因為膝蓋受傷而導致心情不好。
顧鳶笑彎了眼睛:“媽媽很快就來,你要乖乖的,聽話,別鬧。”
穗穗重重點頭:“嗯嗯~”
權胤對顧鳶點了一下頭,然后抱著穗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