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身站著,一只手插在褲兜里,一只手在拿吧臺上的玻璃杯。
他身上的外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脫下來了,里面只著一件灰色的襯衣,袖口挽起半截露出結實的手臂。他腕上戴著的手表,跟她的女士手表不一樣,有三個副盤和陀飛輪。此刻那白皙修長的指尖握著玻璃杯,抬手喝水時臂膀上的衣服繃起流暢的線條,健碩、迷人,荷爾蒙爆棚。
盛藝咽了口水,除了驚訝男人為什么還沒有離開以外,視線緊鎖在男人的那副好身材上,她知道自己的關注點有點過分了,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視線。
道安有近一米八七的身高,穿衣顯瘦,脫衣……暫時不知道。
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道安脫了衣服的樣子,可惜……以后是沒機會看到了。
站在吧臺前的男人,察覺到有目光在看他,放下玻璃杯側目,就看到臥室門口站著的女孩,上一秒他還詫異自己竟然沒有聽到她從屋里出來的聲音,下一秒視線落在她光著的腳丫子上,頓時明白。
沒有穿鞋,自然沒有聲音。
他走過來,淡淡地的聲音隨意問起:“洗好了?”
“嗯,好了。”回答的時候,她視線亂瞟,不敢看他的眼睛。
雖然是在自己的套房里,但是單獨和這個男人相處的氛圍還是讓盛藝感到很局促,有點不好意思,心跳有些快,她試圖說話來緩解此時的氣氛,一開口話不經腦子:“你怎么還沒走?”
說出口盛藝就后悔了。
她為什么要問他為什么不走的話,這在他聽來,不就是變相的趕他走!!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她腦子短路圓不回來,便只能緊張兮兮的看著他。
然后她發現,男人的瞳仁格外深,唇抿成柳葉般的弧度,然后,像是帶著克制那般移開了視線,沒有再看她。
盛藝被這樣的視線內傷了兩秒,不過兩秒后,她聽到男人提醒的那句話,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內傷外傷,趕緊把面前敞開的大V字領口攏起來,緊緊摁著。
男人那過于低沉的嗓音傳來:“盛藝小姐,你的浴袍…”
這種情況不用說太明白,說半句,盛藝立刻會意。
要死!
她的浴袍領口開得也太大了吧!
半個酥胸都露出來了,而且若隱若現的,又白又……道安都提醒她了,應該看到了?要死,她又變成壞女人了,居然穿成這個樣子勾引別人的男朋友。思及此,盛藝在內心狠狠的捶足頓胸,暗罵自己剛才的行為。
她攏好了浴袍的領口,想著等會進臥室就把浴袍給換了。
想了想覺得剛才的情況應該要解釋一下,不然會讓道安誤以為她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于是開口解釋:“我剛洗了澡,出來的時候以為你已經走了。”
男人的視線重新看過來,臉上看不出異樣的神色,嗯了聲表示理解:“等會就走。”
等會就走……
意思是,等會他就要走了……
誒!
盛藝覺得自己今晚肯定是睡不著了,失眠到天亮是必然。因為經歷了這些事,還差點經歷的生死,整個偌大的套房里只有她一個人,又是在異國他鄉,別說失眠,更多的是一整個徹夜的難熬。
她慢慢垂下頭,甕聲甕氣應了聲:“好。”
她本就生得美,五官是娛樂圈少見的具有很高辨識度,因為垂著頭看不見眼睛,那飽滿紅潤的唇因為心情的原因微微扁著。瓷白的肌膚讓面前男人挪不開眼,濕漉漉的頭發在滴著水,一滴一滴落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
兩只手糾在一起,攪成了一團。
浴袍籠罩下是一雙筆直修長的腿,腳丫子大概因為心情的緣故緊緊抓著地面,泛著淺淺的青白色。
男人視線最后停留在她的腳上,皺眉了幾秒,而后轉身往門口的方向走過去。
知道男人這是要走了,盛藝倏地抬起頭。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甚至沒有跟她說一句晚安或者之后再見的話,心中的失落猶如潮水一般將她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