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走了。
又剩她一個人了。
要是剛才進去洗澡的時候,他悄悄離開了,或許她還能平靜面對。
可是現在親眼看著他離開,心情怎么也無法平靜,總覺得好像被拋棄了一樣,可是她又從未擁有過。
不爭氣的眼淚盈滿了眼眶,欲落不落,但最后還是落了下來。
內心一遍遍告訴自己,才不是小哭包,今天已經哭得夠多了,不能在再哭了,可是眼淚就是跟不要錢似的一直往外擠,而且越來越多。
她以為自己又要哭很久才能止住。
但最后,她的眼淚終止在去而復返,并且手里提著一雙拖鞋回來的男人身上。
“……”
道安沒走!?
他他他他不僅沒有走,而且,還去給她拿拖鞋?!!
道安回到盛藝面前,正欲將拖鞋放在她腳下,示意她穿拖鞋。只是,當他的目光落在盛藝臉上,看到兩頰上掛著兩行新鮮的淚痕,一雙眼睛里盈滿了晶瑩的淚光,他微愕。
“怎么又哭了?”
男人的聲音溫柔至極,一下子填補了她內心的所有空缺,飽脹滿足,又不委屈了。
她迅速總結了一下,一看到道安離開就會傷心,只要他不離開,就不會傷心。
她搖頭,也因為搖頭這個動作,剛才蓄在眼眶里已經沒有再流下來的眼淚,又順著臉頰滾了下來,她說:“我不哭了,真的不哭了。”
“……”
小哭包。
——今晚,肯定被嚇壞了吧。
——不然也不會一直哭。
他心里這樣想。
看著她臉頰上的淚痕,理智告訴他,逾矩的行為他不應該做。但是手已經快過大腦的思考伸出去,拇指輕輕刮擦過她的臉頰,擦掉了那一條線似的淚痕。
盛藝因為他這個動作,身體驟然一僵。
然后呆呆的看著他。
心里升起了欣喜,最后因為他克制守禮的歉意熄滅,他收回手,對她說了聲:“唐突了。”
盛藝想說不唐突來著,卻又聽到他再說了一句:“既然唐突了一次,那就再唐突一次,抱歉了盛藝小姐。”
啊?
什么意思?
盛藝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手再次伸過來。
男人寬大的掌心,帶著一抹干燥的溫熱扼住她手腕,然后牽著她到沙發這邊坐下。迷迷糊糊的盛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看到他松開了她手腕,折返回去拿起了剛才那雙拖鞋走過來沙發邊。
他蹲下身,伸過來的手握住她的腳踝。
盛藝被驚得下意識縮腳,這個反應確實是下意識的,因為她不知道男人這是要做什么。
他抬頭看她,黝黑深邃的目光照進她眼里,飽含著輕柔的聲音:“盛藝小姐,別動。”
盛藝很聽話,當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