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接下來,她就看到眼前最不可能屬于自己的男人,做著最不可能的事。
他握著她的腳踝親自給她把拖鞋穿上,很細膩很溫柔的動作,且小心翼翼生怕穿鞋也會弄疼了她。
兩只腳都穿好拖鞋,盛藝還沒回神。
愣愣的,盯著自己的腳背。
男人起身,拿了搭在沙發邊緣的西服外套,搭在臂彎上,轉身對還在愣神的盛藝說:“不打擾盛藝小姐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當然,我過來是因為m國警方那邊需要你的配合,不用覺得麻煩,顧總把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我自然會處理好讓她放心為止。”
明天再過來是私心。
只是他怕自己的私心引起她的反感,她不一定想隨時看到他,所以只能說跟m國警方那邊配合,再加了一句顧總,至少這樣,她不會抗拒一再看到他吧…
道安黯然的這樣想著。
說完,他準備離開。
“道安!!”
盛藝回過神來,知道他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突然急了起來,忙喊了聲他的名字。
男人站在距離她不過三四米遠的距離,聽到她喊他,視線看過來,像是在無聲的詢問她怎么了。
兩人的心跳都很快,已經快失去頻率了,只不過雙方都聽不見。
盛藝攥緊了手,指甲蓋都快掐進了手心里,挺疼的,可這樣也能讓她理智不是嗎?
可是她現在正在道德線的枷鎖和自私的欲望里反復糾結,道安是別人的男朋友,她不可以留他。可是留了他,或許他也會屬于自己。即使他不愿意留下來,她就搬出鳶鳶,至少他會看在鳶鳶的面子上留下來照顧她吧?
可是這樣的話,道德線的枷鎖就會狠狠勒緊她的脖子。
越是糾結,心情越是急躁,她鼻尖熱熱的,快被自己急哭了。
“可不可以……”她難以啟齒。
男人的聲音溫和:“怎么了?”
盛藝咬著下唇瓣,再開口時明顯又有哭腔了:“……我害怕。”
能說出口的也只能到這了,要說讓他留下來的話,她真的開不了口,難以啟齒。
他應該只會安慰她一下,讓她別怕之類的,秦秉已經暫時被帶離了酒店不是嗎?!
心里越來越失落的時候。
她看到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走到她面前,他低眸看她。對視間,盛藝心里更委屈了,眼眶紅紅的像小兔子一樣,惹人憐。
她聽到他說:“別哭。”
她還聽到他說:“我不走了,陪著你。”
盛藝瞪大了一雙霧蒙蒙的雙眼,喜悅涌上來之后反而令她更平靜了,對,她不能表現得很期待很激動的樣子。道安是因為她害怕才留下來的,至少他肯留下來,這已經很不容易。
她盡量冷靜自己的情緒,咬了好幾下唇,才應出那聲:“謝謝。”
他說:“不客氣。”
大概是害怕他出爾反爾,等她睡下了又離開,并且自私的想著他女朋友今晚不要查崗才好,不然聽到他和女朋友打電話說著那些親昵的對話,對她來說簡直是虐心肺。
她很殷勤的指了指沙發:“我可以睡沙發,你睡床。”
她的話,迎來男人一聲無奈的失笑。
他笑的時候,她目不轉睛看著他的臉,英俊的容顏不笑時刻板淡漠且有些嚴肅,笑起來時唇角上揚一點弧度,不深,卻溫和,那眼尾有細細的魚紋,像陳年老酒釀出來的味道,少有,珍貴,一口下去直澆灌心頭。
“盛藝小姐,我若是讓你睡沙發,自己去睡床,這要是被顧總知道,我該怎么交代?”他笑著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