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拉著青山走了老遠,才帶著弟弟在一棵被剝禿皮的樹后坐下來。看了看這個小瓶子,是云南白藥治外傷的藥,還有消炎的作用。
明月倒了些粉末讓青山抹到她后腦勺的傷口上,一下子疼的她飚出淚來,在自己身上撕了一塊相對干凈的破布按在傷口上,用之前的那條破布裹了兩圈重新給包好。
“小山給姐姐吹吹就不疼了”,青山鼓著腮幫子給明月的傷處吹了吹。
明月揉一把他的小腦袋,看到他眼里圈著淚花,問道,“怎么了?”
青山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小山以后不要東西吃了,姐姐不要跟人打架,”說著眼淚越滾越多,“惹爹生氣,娘會打姐姐。”
明月把他小臉上的兩道淚痕擦干凈,安慰道,“姐姐以后不跟人打架了,姐姐不打架也能讓小山吃飽。還有今天爹也沒生我的氣,是在生青花和她娘的氣,青花娘忙著哄爹呢,不會打姐姐的。”
青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兩人正準備回去,一個人頭從旁邊冒出來,看見明月就湊過來笑嘻嘻道,“姐,你昨天的魚是怎么挖到的,我挖了一早上怎么一個魚屎也沒挖到。”
這人十二三歲的模樣,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門牙不知道怎么掉了,豁著門牙的嘴說話都漏風。見明月探究的目光,他嘆口氣,“我妹妹昨天一天沒吃東西了,昨晚還發了燒,一晚上都在說胡話,念著以前我帶著她玩時的烤鳥蛋呢。”
男孩兒抹掉了眼里不自覺冒出淚珠,“不知道小妹能不能挺過今天,要是、要是挺不過去了,我也不想讓她當個餓死鬼。”
明月看男孩兒不像作假,嘆了口氣,昨天他們村的人不跟自己搶魚,估計也是這個想法,活著已經是受夠了挨餓的折磨,死前能吃頓好的也好上路,相當于死囚的斷頭飯了。
明月把找魚的方法跟他說了,又把兜里的紅豆給她一些,“白天人多,你們到了晚上再挖魚,魚身上的粘液和這個豆子熬煮,喝了你們村里人的發燒就能好。我弟弟昨天也發了燒,就是喝了這個好的。”
男孩兒驚訝,“這豆子不是有劇毒嗎,之前有人吃了就死了。”
明月把紅豆的藥用價值簡單說了下,囑咐他如果這些豆子不夠,摘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摘錯了反而要了大家的命。
男孩兒不敢怠慢,把這些話牢牢記在心里,看明月準備帶著青山離開,男孩兒噗通跪了下來,“若我小妹能活過來,我讓她給你弟弟當媳婦,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
聽到這個報恩方法,明月差點腳底打滑,擺了擺手,“你們昨天沒有搶我的魚,這就當我報答你們的吧。”
明月牽著青山來到河邊時,大伙兒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青海見明月回來,就挑起擔子,跟著大伙兒一起往南走。
路上青花見明月一直沒主動開口向青海解釋,就開始給明月使眼色,明月只當看不見,中午休息時,青花終于忍不住,借故解手把明月拉到遠一些的草叢里。
“你不是說替我跟爹解釋的嗎?”
明月才不管青花的氣急敗壞,不緊不慢嗯了聲就沒下文了,青花才意識到自己被明月耍了,冷笑道,“現在一點食物也沒,我看你還能撐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