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渡之此刻的姿態著實稱不上好,甚至有些狼狽,可是,即使狼狽,卻也難掩貴氣。
“渡之,你真要管這閑事,我倒也不會攔著。”畢竟,我現在對你還有幾分興趣。
澹臺歸微微低首,上眼瞼微瞌,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依稀可見。
要說所謂的好人,澹臺歸不是沒有見過,什么滿嘴“仁義道德”的書生,澹臺歸更是聽得多。至于不怕死的,也不是沒有,可是,至今為止,能讓澹臺歸滿心惡意想要摧毀的卻只有這么一個人。
這雙眼睛,這的是太干凈了。
“你想知道我為什么不讓這些流民進城?好,我告訴你。”
“我問你,這些流民是為何而想入虞城?”
言渡之踉蹌起身,微微整理了下著裝,正了正神色,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澹臺歸會有這么一問,但事關正事,他想了想,認真回道:“西臨如今匪患猖獗,流民這才不遠千里來到虞城,想要尋找一安身之所。”
澹臺歸點了點,“然后呢?”
言渡之先是不解,爾后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這些流民中很可能會有匪患。”
“不錯,還有呢。”澹臺歸饒有興致的追問道。
言渡之順著澹臺歸的話繼續想了想,然而無果。
他精致眉眼中染上些許迷惑,叫人看了,便心有不忍。
不得不說,澹臺歸喜歡這人的眉眼如畫。欣賞夠了畫作,她好心情的給了些提示:“冶國這么大,為何獨獨來了虞城,渡之,可有想過。”
言渡之聞言很快理清其中脈絡,“這其中必然有人在背后推動流民。”
澹臺歸滿意一笑,“不愧是渡之,這么快就想出其中關鍵。”
接著,聽她繼續道:“如今,科考在即,若是匪患大批流入京都,那后果,自然不難想象。”
“可這其中也有真正的無辜之人,難道要讓他們這般等死?”
“這個嘛,等科考過了后,自然會有人管。”澹臺歸無所謂道。
言渡之最恨的便是為官者這般態度,可眼前這人又是澹臺歸,他總歸還是有幾分無奈在里面,他用力壓下這種情緒,道:“你身為左相,豈能坐視不管。”
“我身為左相,當然能。若是我什么事都要管,那還要底下的人干什么。更何況,這些人的生死,不過螻蟻,能被看上一眼,已是他們的榮幸。”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