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住友是不是參與了這個計劃,是在真的演戲還是必須彌補和我們的裂痕,會被巖崎藏之介看出來。因為,住友內部,也有不同派系,這點你明白吧?出手的那一派,自然也有出手的理由,甚至可能做了些準備。畢竟我們之前的戲,演得很真實,住友內部其實有人是真的相信我和秀風大哥在自重身份,想要兩邊討好。”
上田夏納覺得之前他們瞞著自己是有道理的:“竟然這么復雜……”
“這還只是第一點。”陶知命繼續說道,“第二個好處,我們向巖崎藏之介描述的方案里,唯一一個完全被犧牲掉的就是森家。因此,我們肯定有理由懷疑森家,畢竟森家出手也有好處,那就是信托慈善基金中本來就占主導權的他們,這下更有充足時間去整合這個新的力量了。”
“看上去的話,森家拆分出來的森信托的基礎會更加牢靠。就算這件事最終被證實是森家所謂,這會成為巖崎家的借口,巖崎家也不過只是能掌控住森大廈集團而已。森家的另一個火種,會成長起來。森會長不是準備退休嗎?說不定就打算了犧牲自己扛起責任,這說得通。而按照我們的計劃,我們也有充分的動機,必須借助這個事情打壓森家。如果我們不做這個舉動,那就顯得很可疑。”
陶知命是在對她說,也是在梳理著自己的思緒:“第三個好處是威懾。就算我和秀風大哥懷疑是巖崎藏之介干的,但不會有證據。而只要這件事真的這樣發生了,我們既然已經對他說過有那樣的計劃,很可能在他家里已經留下了錄音的證據。”
“那么,如果他確信住友參與了我們的計劃,那就是打算從根上破壞這個計劃。如果他不確信,那么也是一個試探和威懾。試探我們和住友、和森家真實的關系,還要威懾我們:他既掌握著我們背叛住友的證據,又有隨時輕易消滅我們的能力。他有把握能夠控制住我們的原因,就在這里!”
上田夏納聽了這么大一陣,總算有了一個問題:“那之前,你們怎么不擔心錄音證據的問題?”
“因為這件事住友本來就知道,所以我們不擔心。我們假設的是他不知道我們真實的計劃,又懷疑住友有沒有參與的情況下,怎么來確認這一點。他采用的方式足夠粗暴,也足夠細膩,不愧是讓你父親這么忌憚的家伙。”
“可是……如果你們真的被……”
陶知命眼里寒意十足:“這才是他很干脆地用了這種辦法的原因。上面說的好處,都是我們沒死的情況。如果我們死了,那么他打壓森家的目的已經達到,最保險也有一個森集團可以吃進去。基于三菱和住友已經暗中達成的聯手協議,他有很大的圖謀空間。我那塊地,債權在三菱手里,住友又是最上恒產的主力銀行,同樣有很多債權。”
“如果我們都死了,那么我們留下來的東西,也是足夠大的一塊蛋糕。上田大人的承諾,很可能在這一次會被真實地用上。而且,如果我們死了,就說明我們的手段能力僅止于此,不足以完成后續的計劃,和他將來可能希望我們去做的事。”
“……好可怕的家伙,這么殘酷……”上田夏納心有余悸,不由得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看來,今天差點要徹底失去他了。
陶知命呼出一口氣,一個這樣看似爆裂的手法,如果他們死了,巖崎藏之介不僅不虧,仍然可能血賺。如果他們沒死,那么等事件的真相一點點被翻開的過程中,他也可以坐在暗中仔細觀察分析,然后做出最后的決定。
總之站在他的位置,出手之后,總有賺頭。就算陶知命和木下秀風猜到是他干的,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從此之后,要么徹底被他懾服,成為巖崎家的狗。如果他真確信了這是住友的計劃,兩人畏于巖崎家的手段,也只能選擇在住友的庇護下生存,發展上限就此被封死。
只不過,他用出了這種手段,卻也不是沒有代價。
無論如何,手上沾的陰暗決定越多,總是會有走漏風聲的危險的,總是會有反噬的可能的。
巖崎藏之介用出了這種手段,進一步證明了他在對陶知命所說的計劃心動。
要不然,他大可以直接拒絕這個方案,然后拿錄音證據出來做文章。
真想搞死兩人,有更多隱秘的辦法,為什么要用自制炸彈襲擊這種動靜最大的方式?
只有一個答案:他需要投石問路。
就是這個對手投出來的玩意太過于硬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