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野復張口欲辯,隨后又失聲。
“沒錯。”陶知命說道,“米國和紅蘇半個世紀的對峙似乎要走向最終局了,經濟陷入頹勢的紅蘇也許要選擇最后一搏。一場可能席卷全球的大戰,混亂的局勢將是霓虹的機遇所在。您是這樣想的,但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這種局面不會出現。”
他靜等著三重野復的反駁,但剛才三重野復既然情緒失控,自然沒法再說什么。
座中諸人,也許只有他和山本顯人等寥寥數人,更理解陶知命所說的那種未來局勢是多么可能真的出現。
畢竟都是頂尖的人物,大局觀不是瞎掰的。而陶知命所說的事情走向雖然對于此時的普通人來說過于荒誕,卻能被他們從中拎出經濟、政治、軍事、外交等諸多領域的脈絡,互相印證。
更何況,現在已經10月18了。按他說的,這場對伊克的戰爭,什么時候展開、結局如何,將是很快就能得到印證的事。
到時候,有大量的事態發展,能與他今天所說的預言比對一下,看看成色如何。
所以如果事態如果真的演變得那么迅速,霓虹經濟結構乃至更多領域制度的調整,就絕對沒有那樣一個窗口期。
此時此刻,不動產市場的價格都還在漲呢!最大的疼痛都還沒降臨,談何反省,談何改變?
三重野復沒話說,陶知命就繼續說道:“竹上大人等人,正因為清楚當初廣場協定的無可抗拒,清楚霓虹以如今的體量想要一點點地改變、轉身,絕對沒有充足的時間,會面臨一場徹底的、可能持續數十年的爭論才會塵埃落定的改革才具備基礎,于是沒辦法選擇您設想的那條路。另一條路,就是森桑當初意識到的道路。”
被提到的森泰吉郎心中一震,隨后看向了上田正裕,心中了然了。
當初滿懷期待、志得意滿地發表那些言論時,上田正裕是聽到了的。他聽到了,陶知命豈有不知道的道理?
而三重野復則看向了森泰吉郎。
這也是一個經濟學家出身、隨后卻投身商場卓有成就的人。他的格局和判斷,應該值得一聽。
面對三重野復的目光,森泰吉郎看了看眾人,欠了欠身之后,才凝重地說道:“米國這個國家,甚至于我們霓虹,既然選擇了現在的制度。那么本質上,國家就是為資本力量服務的。這一點在這里,不用避諱了。那么,當初的我判斷,霓虹的資本,和米國的頂層資本力量如果能夠達成同盟,那會是比國家間的同盟更穩固的力量。”
陶知命微笑了一下:“聽父親大人說,當初森桑提到,紅蘇現在的喬夫先生,和前任們很不一樣。未來的十年、二十年將會非常重要,世界的秩序可能迎來徹底的改變。真是了不起的判斷!”
森泰吉郎表情復雜地看著他。
你特么是不是在奚落我?我看的有你剛才分析的清楚?
而且,老子當初被你逼得當面土下座了啊!
因此森泰吉郎只能尷尬地笑了笑:“陶君看得,比我更具體,又更廣闊……”
“哪里哪里……”陶知命是真心稱贊的,“‘這一次,資本將真正嘗試掌控全球。但僅憑他們現在的力量,也是不足夠的。這次我們主動迎接金融的黑船,反而可以迎來更大的機會。’正是這個道理啊!”
三重野復卻只沉著臉:“但是既然那種米元通過貨幣政策,通過全球的流動來收割利益的方法既然理論上真的很有操作成功的可能,難道霓虹的財團選擇與他們合作,然后將大部分收益貢獻出去,就是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