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沒有說是向陶大郎質詢。
難道……真的就只是為了讓自己先受一下打擊?
先看看此刻的陶大郎在自己面前,已經有多么強大?
他都能夠不屑于向自己這個霓虹銀行的金融機構局長解釋細節、耐心說服!
低著頭站在那里,半澤一木緩緩地握緊了雙拳。
福井俊秀在他身前停下了腳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半澤君,你慢慢……都會明白的。”
他是去年游艇上那次聚會的一個參與人,他知道當時的場面有多震撼、有多離譜。
他更知道,當那場戰爭真的如期來到、以壓倒性的方式迅速結束,戰爭開始后油價真的不漲反跌,當3月18日開始勝利撤軍、9天后紅蘇就舉行了那場是否要保留聯盟的全民公投之后,所有參加了那次聚會的人內心中翻涌著怎樣的驚濤駭浪。
而眼下,紅蘇已經成了一個絕佳的樣本,讓霓虹清楚地看著米國那些資本的力量。
一年內貨幣貶值超過5倍……福井俊秀想著這數年來霓虹的匯率升值了一倍,就心驚膽顫。
市場和金融也都開放了,如果不是另一個價值更大的對手突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陷入疲態,恐怕現在真正的目標是霓虹!
經歷了升值、讓制造業都陷入困頓,吹起了泡沫,再在霓虹円陡然大幅度貶值和股市、不動產市場的雙重崩潰節奏里,就算是霓虹實力最強的六大財團,也只會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吧?
霓虹可比不上紅蘇,那是令米國忌憚了半個多世紀的對手。而霓虹……不可以說不。
在福井俊秀身后,半澤一木一個人留在會客室里,形單影只。
等他終于深吸了一口氣走出房間后,正好看到住友成彌和宮澤喜二聯袂而來。
他們還在通過那個安檢入口,電梯那邊又走出了安倍太郎和巖崎龍之介。
那些人的目光只是略略掃過這金融研究中心的辦公區,并沒有在半澤一木身上多停留片刻。
半澤一木慢慢地走到了山本顯人旁邊,彎下了腰:“打擾了,山本教授。我是霓虹銀行金融機構局的局長半澤一木,可以請教一些問題嗎?”
慢慢來,半澤,不要急,你還年輕。
他告誡著自己,既然“對手”那么強大,就注定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對決。
……
“……情況就是這樣。”陶知命已經向他們介紹完了,然后自己分析著,“崛川信彥毫無疑問是非常聰明的。福本雄被抓捕和我們聯合起來的強大影響力讓他驚懼會被犧牲,但我們居然會同意藤原裕子保釋出木島元一又給了他一點希望。他居然用了最有魄力的辭職這一招,并且讓高木仁八暫時代行會長之職,那么我們眼下的決定就很重要了。”
“這么說,他猜到高木仁八可能已經加入我們的陣營了?”巖崎龍之介嘖嘖有聲,“不愧是崛川桑啊。”
“當然。”陶知命笑了笑,“這樣的大變故,第一時間居然不是高木桑那邊傳來的消息,可見他現在肯定已經嚇壞了。”
“……所以說,為什么不等到崛川桑已經通過第一勸業信托銀行掌握了足夠大的籌碼,和第一勸業財團的大股東們攤牌之后再行動呢?”安倍太郎皺著眉,“他們那邊也聯絡我了,讓我很難回答。”
“是在想,這是我的私心吧?”陶知命淡然回應,“邀請我加入第一勸業財團,并且擔任會長,在大家已經得到具體回報之前,我已經先收獲了很豐厚的一個利益。諸位如果覺得可以支持我,那么他就確定了,大家的胃口更大。畢竟已經占了第一勸業銀行一部分利益的我,到時候又怎么可能輕易讓出來呢?那么能讓的,也就只有他崛川信彥了。”
房間里陷入了沉默。
崛川信彥這是很厲害的一招,這些人心里都已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