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仁八默默喝著茶,沒回答。
崛川信彥懂了,長長嘆了一口氣。
許久之后,他才說:“仁八,你是不一樣的。那只是我的早年,而你……寄托的是我的未來。”
“……我從沒有懷疑過這一點,信彥大哥。”
崛川信彥苦笑了一下:“看來,這也是讓你動搖的一個原因,也是陶君為什么選擇八幡神社與我見面的原因。”
高木仁八心想誰說不是呢?白天你還拿槍比劃著我。
你的義弟,你都能為了前途干掉,我呢?
崛川信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那期間,一直沒有什么關于福本雄的調查。那也是我最警惕的時間,所以陶君他們是怎么知道瀧三之死的線索的呢?”
高木仁八掙扎了一下,回答道:“您很清楚,我不知道這些秘密的。信彥大哥,那天晚上,陶雅人和陶謙人都在,花期銀行的杰米迪蒙也在,您還不明白嗎?說不定,他們早就知道關于您的這些秘密。而他們巴不得我們的計劃先成功,甚至幫著我們先將伊藤忠幸兵衛他們驅逐出將來的時代。”
崛川信彥明白了,抬頭望著茶室的天花板。
茶室有天花板,如果沒有的話,也只能看到一角天空。
怪不得這么多年來,有些人能始終高高在上。而從草根開始往上爬的,一生的極限,在不擔任職務之后,也只能博得董事會大桌上不起眼的一個位置。
二代以下,如果再沒有杰出的人才和嫡系,更是會慢慢消亡。
可惜,有些道理自己以前不明白,以為只要往上爬就夠了,什么樣的手段都沒關系。
原來做過的事,始終會留下痕跡,只是沒有到使用的時刻。
對那些人來說,自己恐怕一直像是個小丑吧?
崛川信彥自嘲地笑了笑,這下是徹底理解高木仁八了。
他不愧是自己一直悉心培養的接班人,判斷沒有問題。
所以明天是去謝罪嗎?
可是到時候,他也有一句話想問陶大郎。
崛川信彥退后了一點,緩緩地伏倒下來:“仁八,辛苦你了。等我完成自己的使命,未來恐怕要拜托你了。”
高木仁八同樣伏倒下來,對著他:“信彥大哥,您不責罰我,我就心滿意足了。至于將來……我也不知道會怎么樣。”
這話他說得誠心誠意,他確實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但崛川信彥告訴了他:“我們未來,只不過有了一個新的主人而已。”
他直起身之后,表情很蕭索,也很不解:“陶大郎,莫非真的是陶家的人?如果他不是,他不擔心將來遭遇我們的命運嗎?如果他是,其他的人,不擔心他變得過于強大嗎?”
這話高木仁八沒法回答。
可他知道一點:“信彥大哥,陶君讓我見過一份財報。”
崛川信彥疑惑地看著他:“什么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