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情緒如此激動,應該是有所追憶,陳晨趁著這個機會問:
“這回您信了嗎?”
芳姑連連點頭,對木盒如此憐惜的樣子,就像在安撫一個孩子。
“三十幾年前,住在東魁村的時候,我的年紀也還不大呢,顧人盼是個機靈可愛的孩子,她不喜歡和同齡人一起玩,但凡有一點時間,就會往我家里跑,跟我一起繡荷包,學織毛衣,或者上山采蘑菇,那段日子,還真輕松呢!”
大家把芳姑圍成一圈,靜靜的聽她回憶,陳晨有些心急,想直奔重點,但看她整個人完全沉浸到過去,勉強按捺住焦躁的心情,等她一點點說。
“咳....”說完這段,芳姑惆悵的嘆了口氣。
“我不清楚你們對她家里的情況知道多少,她的父親,顧左峰身體一直不好,是個相當嚴厲的人!動不動就會打孩子,我幾次在他們家大門外,都聽見人盼被他打的鬼哭狼嚎!”
陳晨回憶起在13路末班車上,顧左峰穿著黑色皮夾克,一臉和藹大叔的形象,插話道:
“他們父女關系不好嗎?”
芳姑篤定的點頭。
“不好,非常不好,人盼身上的傷從來不斷,她當年也不過是個幾歲的小孩,貪玩貪吃罷了,哪有下這么重手教訓自己閨女的,我記得有一次,顧左峰親自追到我們家里來,當時他手里還拿著刀,整個人兇神惡煞的,要不是被我奪了下來,后果不堪設想....”
芳姑嘴里的顧左峰,是個嚴厲的甚至有些變態的父親,這跟他給陳晨平易近人的感覺落差極大,陳晨回想一下,問道:
“那鐘殷紅呢?能不能跟我說說她!”
提到鐘殷紅,芳姑臉色比剛才講述顧左峰的時候還要難看。
“鐘殷紅,她是一個非常古怪的人!”
對比顧左峰,陳晨更加對顧人盼的母親感興趣。
因為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說,顧左峰下不去車,顧人盼行走不遠,只有鐘殷紅流落在外邊。
當年顧家的大火,很可能跟鐘老頭,古建輝和關志中三人有關。
他們一個一個被邪祟找上門,落得慘死的下場,鐘殷紅抱負行兇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芳姑頓了頓,接著說:
“鐘殷紅人長的漂亮,也很能干,顧左峰出不了力,家里的農活,年年都是她一個人完成的,人盼年紀小,平時做飯,送孩子上下學什么的,也都是她一個人張羅!”
陳晨本來準備好聽鐘殷紅的惡端,結果芳姑說了一堆,竟然都是她的好話,問道:
“那她哪里古怪?”
芳姑抬頭望了眼窗外,好像生怕被人聽到一樣,壓低聲音才說:
“她白天是一個脾氣,晚上又是一個脾氣!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人一樣!大家鄰里住著,難免有個摩擦,白天頂多發生兩句口角,但一到夜里,她準會去報復人家!光玻璃就砸了十幾扇了!”
鐘殷紅一定是存在問題的,這點毋庸置疑,但一個人兩種性格脾氣,是陳晨沒想到的。
說起這茬,芳姑抿了抿嘴,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他們家是后搬進東魁村的,起初相處不錯,但是鐘殷紅這個人白天笑臉,晚上報復的性格讓很多人害怕,最嚴重的一次,是有人嘴賤,說她跟村里一個光棍好上了,結果那個嚼舌根的人,第二天就死了!”
陳晨有種不好的預感,追問道:
“人是怎么死的?”
芳姑潛意識的抱緊肩膀,好像這件事兒,幾十年后還能讓她心有余悸。
“腳踝纏著一條繩子,倒吊在自家的棚頂上,還拽出了自己的舌頭呢!”